鄰市第一人民醫院,五樓會議室内正在舉行交流會議,方隐年也在其中,隻是他的心思有些紊亂。剛剛他交流結束後總感覺心裡不舒服,甚至還有些慌張。
跟着他一起來的宋年看出他在發呆,提醒他很多次。一天的交流下來,方隐年感覺身體跟精神都很疲憊,于是婉拒了宋年邀請他出去閑逛的心思,自己待在酒店。
沒想到平時玩到第二天的宋年竟然很早就回來了,他回來後緊張的把門關上,然後叫醒了正在睡覺的方隐年。
“出事了,這個地方最大的酒吧被查了,現場有好多警察,周圍都被封禁什麼都進不去。”
方隐年搓了搓臉,還有些困倦“那你怎麼知道的?”
說話的宋年喝光一瓶礦泉水,想到自己剛剛聽到的聲音,還有些害怕“因為我聽到了爆炸的聲音,然後剛剛我回來的時候,第一醫院已經派出去很多救護車了。”
聽到這話的方隐年立馬察覺到不對,他站起身來到窗戶邊,醫院就在對面,他清楚的看到醫院的門口聚集了很多警車跟救護車。他想也沒想的準備穿衣服出門,宋年拉住他
“你要幹嘛?我們是中醫,還是康複科的,去了就是添亂。”
方隐年當然知道這一點,但是他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自己一定要去。宋年隻能跟在他的身後,兩人朝着醫院的大門走去。
還沒到門口,就聽到了不遠處的街道上傳來的救護車的響聲,緊接着一輛又一輛救護車進了醫院大門。方隐年跟宋年兩人快速的走進醫院,裡面的傷員占滿了整個急救大廳。他們兩人雖然學過基本的急救知識,但他們一眼就看出,那些人身上都是槍傷。
很快,又有兩輛救護車駛來,隻是這一次,從上面被擡下來的人中,方隐年一眼就看到了渾身是血的季餘。眼看着季餘從自己面前拉走,他的視線模糊兩秒後立馬跟上去。
血都是血,方隐年感覺自己的視線内沒有别的東西,全部都是季餘。随着季餘被推進搶救室,他下意識想要跟着進去卻被攔在門外,絲毫沒有察覺到的他想要抵抗護士,被追過來的宋年及時制止。
“你幹什麼?瘋了嗎?你要耽誤救援嗎?”
宋年也看到季餘了,雖然他很震驚但他知道現在不能耽誤救治。于是他拉着方隐年來到了旁邊坐下,可方隐年就是失去神智一般
“季餘為什麼渾身都是血,他到底去幹什麼了?”
這個答案沒有人能告知他,随後趕來的陳叔看到方隐年時有些震驚,随即想到前兩天下面的人跟他說方隐年來參加研讨會他才反應過來。
季餘的情況不是很好,剛剛在救護車上就心髒驟停了兩次,他臉上的悲痛有些沉重。搶救室的燈亮了很久,宋年幫他跟方隐年向醫院那邊請了假後就一直陪在他的身邊。
下午一點,搶救室的門被打開,方隐年直溜溜的站起身走到醫生面前
“他怎麼樣?”嗓音幹澀沙啞。
“你是?”醫生知道裡面是警察的人,但不确定面前的人是誰。
“家屬,請問季餘怎麼樣了?”陳叔解了圍,走上前詢問。
醫生摘掉了口罩,搶救了大半天也有些累了。“身體裡的碎石都清理幹淨了,他的大腦受到強烈的沖擊,可能一時半會不會很輕易的蘇醒……”
方隐年感覺自己聽不到任何人說話,甚至有了耳鳴的現象,宋年在一旁支撐着他才沒倒下。季餘已經被送進重症,方隐年第一次利用身份職務進去看了季餘
隔着一層玻璃,他看到躺在病床上渾身插滿管子的季餘,眼淚刷的一下掉了下來。他的手放在玻璃上,好像這樣就能觸摸到季餘一般。一旁的宋年沒想到自己的兄弟這麼愛,也有些不忍。
陳叔呆坐在消防通道内,手中夾着煙,豹子跑了,季餘受了重傷,這次警方也是損失慘重。但好歹收獲不少,不少大魚都落網了。手中的煙隻剩下煙蒂,陳叔扔在了樓梯上踩滅。
他站起身,身形筆挺卻又落寞,他想到正在躺着的季餘,内心百感交集。他不得不承認自己錯了,錯得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