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沒?累嗎?”老人的關心驅散了他一天的疲憊,方隐年坐下來拍了拍奶奶的手
“奶奶,我吃過了,今天還好,不是很累。”
方隐年讓奶奶繼續玩,自己在旁邊看會。一家五口在麻将室一直玩到晚上十一點才結束,赢的錢都進了奶奶的兜裡,輸的錢都是方隐年掏的。最後方隐年遭不住了,捂緊了口袋
“我不玩了,我還要留點錢娶媳婦呢。”
這話引得屋内的人都哈哈大笑,因為他們根本不相信。方隐年都三十二了,剛開始他們以為是緣分沒到。後來他們接受他喜歡男人,最後他們接受,方隐年會孤獨終老。
唯獨他的母親夏蕊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在方隐年回自己家之前,她拉住了要離開的人。
“有目标了?”
方隐年很了解自己的母親,有些八卦,八字還沒一撇的事情他不打算說。
“沒有,那隻是玩笑話。天不早了,睡吧。”
回到家,方隐年第一時間是找了一個花瓶,然後把季餘包的那束向日葵放置進去。臨睡前,他把花瓶放在了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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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季餘,剛把中藥煎上,手機就響了。陳叔關切的問候他今天的情況,季餘也都實話實說。那邊聽到這個答案後松了口氣,他抹了把眼角的濕潤。
“對了,這兩天央央的情況好很多了,一直嚷嚷着要見你。我怕她影響你治療,就沒告訴她你花店的位置。等過段時間你來看看她吧。”
季餘的瞳孔微微收縮,拿着手機的指節有些僵硬。那邊一直在等着他回複,季餘眨了眨應和。
“好,等梅雨季過去我就去看她。”
“那你這段時間好好休息,聽醫生的話。”
電話挂斷,藥也煎好了,季餘拿出碗倒了一碗。早些時候他還不是很适應中藥的味道,後來看的醫生過了,藥也喝了很多。現在的他對于這些東西都麻木了,一口氣喝光了中藥後,季餘去洗漱。
等他躺到床上已經夜裡十一點,他長長的舒了口氣,今晚他的身體沒有了往常的疼痛,或許可以睡個好覺?
——
季餘又做起了那個夢,夢裡他接到了央央的電話,說他遇到了危險。于是他趕了過去就看到一幫人在欺負央央,他沖上去就跟那些人拼命,但雙拳難敵四手,加上那些人還有刀具。
耳邊央央一直在哭,季餘不斷的朝着央央靠近,哪怕身上已經遍體鱗傷。沒等他接近央央,他的右小腿被人生生用棒球棍打斷。
難以忍受的疼痛襲來,他直接倒在了地上。為首的男人抓住了他的頭發,強迫着季餘擡頭。那張臉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之後季餘被人按壓在地上,眼睜睜看着那幫人把央央給欺負了。
他尖叫着,怒吼着,伴随着央央的慘叫聲跟那些人的笑聲。無盡的絕望把他包圍,最後季餘情緒崩潰暈了過去。
等他醒來後,央央不見了,他被人捆綁在椅子上,右腿腫的不成樣子。注意到他醒了後,為首的人走了過來,他的手上還拿着一把土槍。
“小子,你知道英雄救美的原則是什麼嗎?要有本事啊。”
土槍的槍口不斷的拍打着季餘的側臉,他狠狠的瞪着男人,外面又傳來了央央的叫聲。季餘下意識就要站起來,胸口的土槍也阻擋不了他。
眼看着季餘就要掙脫束縛,男人直接給了季餘右腿一槍,鑽心的疼痛,季餘的雙目血紅。
後面發生了什麼季餘不知道,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在醫院了。他的右腿因為受傷的緣故被截肢了,聽到他醒來的陳叔進來,臉上的滄桑跟悲痛交加。
“央央呢?”季餘想要起身,被陳叔一把按在了床上。
陳叔的聲音沙啞幹澀“她很好,現在睡着了。季餘,我替央央跟你說句對不起。”
直到這時,季餘才感覺到自己的右小腿沒了。
那年,季餘十八歲,本來要上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