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棱尤為不客氣,自己吃了不算,還拿紙包了兩塊:“趙四,你明天多帶一些過來,我爺爺愛吃。”
這話說的,還有誰不愛吃蛋糕的?
趙淩一口拒絕:“一邊去,你以為這麼容易做呢?”
打發蛋白就很累人,哪怕他讓常大力做了手搖的打蛋器,也還是很累。
加上土烤爐的生産效率就這麼低下,總不能讓他奶娘沒日沒夜做吧?
再說他的白糖都快用完了,一會兒得找太後要點。
顧棱看着手裡剩下的最後一角松軟的蛋糕,不太理解:“有什麼不容易做的?又不是你自己做,讓下人做不就行了?”
趙淩聽着這話,差點翻白眼:“何不食肉糜?人力有時盡不知道?你不會做,至少也該知道别人是怎麼做的。不然……”得虧這人不會去做地方官,不然父母官絕對當成後媽後爸。
顧棱還是覺得沒必要多去關心下人,但“何不食肉糜”不是什麼好話,趙淩說的時候的語氣并沒有嘲諷的意思,倒像是為了他好。
他忍了忍,沒發作:“哼!看在你今日生辰的份上,不跟你計較。”
“切~”趙淩感覺自己哪天把狗牽上,這家夥就老實了。
到中午的時候,今天難得連皇後娘娘也過來一起用午膳。
向來比較嚴肅的皇後娘娘,對趙淩很是誇了幾句:“這蛋糕甚好,松軟香甜,趙四郎有心了。”
她很喜歡吃,覺得更适合老幼。
和前幾次一樣,趙淩送給他們的蛋糕,還把蛋糕的配方一起送了。
不過皇後娘娘還是略顯不好意思地詢問了一下他的意見,能不能把這蛋糕的方子給窦家送去。
皇後娘娘作為窦家女,年少時随家人駐守邊關,知道那邊條件就艱苦。
她的爹娘歲數見長,牙口不好,要是能吃上這麼一口甜蜜綿軟的蛋糕,該有多好。
隻是蛋糕不耐久放,最好的法子就是送方子過去。
皇後娘娘可不是顧棱那種纨绔,深知土烤爐加上蛋糕方子這兩樣東西,足夠支撐起一攤不小的生意,讓一大家子賴以生存衣食無憂。
趙淩倒是沒想到這個,大方道:“好啊。豆豆爺爺奶奶能喜歡就再好不過啦~”後世爛大街的蛋糕配方,能有什麼好保密的?
他這話說得親近,沒說什麼大義,聽着反而覺得順耳。
窦榮尤其,立馬呲牙一笑:“姨母,我就說淩兒不會小氣。”
窦皇後立馬瞪了一眼窦榮:“淩兒大方,但也不能不問而取。”又對趙淩說道,“不能白要你東西,淩兒想要什麼?”
趙淩想都沒想,就說道:“白糖。您能給我點兒糖嗎?家裡糖快用完了,嘻嘻。”
這段時間又是餅幹又是蛋糕的,白糖的消耗量唰唰的。
窦皇後想過他要各種東西,甚至想過他是不是會提議讓自家兄弟進文華殿念書,但沒想到他隻是想要一些白糖。
這算什麼要求?
趙侍郎家又不是買不起白糖。
她和趙淩打交道少,不由得愣了片刻,才笑着颔首:“好。”
趙淩雖然才七歲,但在文華殿裡已經學了四年,功課向來很好,要說完全不通人情世故,肯定是不可能的。
但對于這麼一個價值千金的方子,真就這麼大方。
窦榮說道:“淩兒早就把方子給我了,姨母你就……”注意到窦皇後犀利的目光,他頓時噤聲,把自己的飯桌往趙淩身邊靠了靠,恨不得跟他換一個位置。
宮人們把菜上齊。
王太後笑道:“好了,用膳吧。”
她第一個動了筷子,其他人跟着吃飯,都住了嘴。
幾個正在長身體的孩子面前,比其他人多了一碗炖肉。
帝後吃完飯離開,顧朻倒是跟着兩個伴讀吃過飯一起遛彎。
“淩兒,你可真大方。别人給我爹娘别說是進獻東西,就是說幾句好話,都想着要多少賞賜,你怎麼什麼都不要?”顧朻身為太子,知道趙淩進獻的東西,什麼烤爐、餅幹、蛋糕、芽苗菜的都不值一提,最重要的是牧草。
這東西要是好好弄,不說能夠影響大虞版圖,也能夠确保邊境安定。
好的牧草幾乎就代表了好的馬匹。
好的馬匹,就代表了騎兵。
騎兵的戰鬥力是有目共睹的。
四年下來,騎兵數量的增加已經初見成效。
趙淩聽得十分困惑:“就那麼點吃的。”
顧朻想着這小豆丁連那麼重要的牧草都想着養羊來吃,思緒一下就飄散開去:“你這麼愛吃,總不能将來給我當個禦廚?”說着他就哈哈笑起來,“你還是太小了,不然得帶着你一起去馬場瞧瞧。”
趙淩頓時就不樂意了:“我不小了!七歲了!帶我去馬場,我也要去!”
他是太子伴讀,太子讀到哪兒,他就伴到哪兒!
帶他去玩!
他想看成群的馬,想看真·萬馬奔騰!
窦榮也搖頭:“不行,起碼得長到跟我一般高才行。”
趙淩咂摸出一點味兒來:“你們馬上就要去?去哪兒的馬場?”
“涼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