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野開着車車,後視鏡觀察甯朝涼的反應,嘲諷:“不就是替身嗎?專業替死隊,還影守,起那麼冠冕堂皇的名字,說白了,不就是哄你和你的族人們甘願去死嗎。”
甯朝涼坐在後座,車開入市區後一路都是紅燈,随着汽車開開停停,他開始閉目養神,渾身上下散發着一種靜谧祥和的氣質。
周野越想越覺得自己有理:“你看過電影《瘋狂的麥克斯:狂暴之路》嗎,不死老喬怎麼騙那些戰争男孩替他打仗犧牲的?從小就給他們洗腦,灌輸死了可以去英靈神殿的思想。你們族人和那些白皮膚貧血的戰争男孩有什麼區别?怎麼能這麼對你們!”
甯朝涼終于忍不住睜開眼,輕聲說:“沒關系,反正也不是人,一隻怪物,無所謂了。”
周野被他的自嘲噎住了,後續的話都被憋回心底。
但回刑偵大隊的一路上,他瞄後視鏡裡的甯朝涼次數卻越來越多,甚至達到不看見他,就心裡不安的地步。
陽光照亮甯朝涼的半張臉,半明半暗,這讓他看起來像一尊享受人間煙火的佛像。
不是人嗎?周野想,他的确不像是人,但他像佛。
世人供奉他崇拜他,卻永遠隻能臣服在他腳下。
而自己就是世人。
警用哈佛停進警局的停車場。
周野快步走在前面帶路,回頭解釋:“隊裡的小崽子們平時都沒什麼規矩,我也沒提前給他們打招呼,你别放在心上。”
綁定反派系統當壞人的時候,甯朝涼沒少接觸警察,主角和他的人經常用報警來解決他。當窮兇極惡的犯罪分子被铐在審訊室裡不知多少次了,最惡劣的情況他都經曆過,有什麼能讓他放在心上的?
然而一進刑偵支隊大門,他就知道周野的意思了。
吃泡面的小年輕連忙咬斷面條,含含糊糊:“這麼快就回來了?不多休息幾天?”
“就是,你這都多少年沒休年假了,好不容易領導給批假,攢着一塊休完呗?”
剛解決完喬家的大案,刑偵支隊沒接到新任務,裡裡外外一片祥和,别的支隊和後勤有事沒事都願意過來唠嗑。
管考勤的小姑娘說:“周隊,銷假嗎?那我給你算考勤了。”
“記上記上。”周野回答時滿臉心虛。
甯朝涼一挑眉:“挺會裝啊周警官。”
當時他就覺得有古怪,他家那麼遠,周野受傷後沒必要舍近求遠來找他。而且周野會傷的那麼重,很大程度上是因為耽誤治療,以及翻牆溜進他家小區,結果動作幅度太大造成傷口二次破裂。
明明沒必要找他,為什麼還拼着生命危險來?
這下甯朝涼明白了,周野這是博他同情,裝慘套話呢。
“這個……”周野撓了撓後腦勺,一轉身,大辦公室裡的人都看見了被他擋住的人。
泡面小年輕愣愣地盯着甯朝涼:“頭兒,他不是……”
周野臉色一變,連忙推着甯朝涼往前走,語氣帶着難以掩飾的尴尬:“這裡人多,他們抽煙也不知道去抽煙室,别熏着你,你先去我辦公室坐坐……”
辦公室的門關上,他重重地松了口氣。
然而整間大辦公室的人卻用一種詭異的眼光打量他。
小年輕捧着泡面跑到他跟前,壓低聲音神秘兮兮道:“你天天盯着監控看人家也能泡到手?這不公平!你不能脫單了不管我們,頭兒,要仗義啊!我和警花的終身大事就交給你了。”
周野不耐煩地擺手:“去去去,發什麼燒?我們隻是普通朋友。”
這群警察在辦案上那是明察秋毫,但涉及情感方面,天真到可怕,一個頂着雞窩頭的警察說:“就是嘛,我就說周隊肯定追不到,哪有人天天看人家監控的,我媽都說了,你這叫變态。”
莫名其妙成變态的周野惱羞成怒,“滾!我那叫查案!”
還是小姑娘敏感,後勤女警說:“咱們頭兒這是正在追呢,還沒追上,你們都注意點,别老說咱們頭兒是變态,萬一被聽見了,真的就黃了。”
她這到底是在替自己說話,還是為了證明自己是變态,周野簡直大無語。
他覺得他和這群小崽子們是沒有共同語言了,擺擺手:“忙你們的去。”
他搖着頭,回辦公室找甯朝涼。
然而甯朝涼卻沒有乖乖在辦公室等他,他以為是去洗手間,左等右等沒見到人,這才想着出去找,最後終于在茶水間附近找到甯朝涼。
茶水間旁的空地是整個公安局八卦中心,整棟大樓隻有這一處供應熱水,來接水的有事沒事都愛唠兩句。
“……實時銷量第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