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突然從外面打開,張良詫異地看着屋内的韓奕,不禁開口問:“阿奕,你怎麼在這?”
韓奕慌忙錯亂的轉身,身後的小箱子不小心劃落在地上,隻聽啪答一聲,裡面的書冊雜亂的掉在地上。
張良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這個小箱子他一直放在書房中最隐秘的地方,這些年來,他都不曾将它示于人前,這次與趙好重逢,他才再次将它翻找出來。
看着支離破碎的書冊,張良微微皺起眉頭,但看到站在一旁局促不安的韓奕時,張良轉而安慰道:“阿奕,不是什麼大事。”
韓奕的眼眶微紅她低聲問道:“韓阿兄,我不是有意的。”
“我知道,”張良沒有擡頭,他撿起一片片竹簡,将它們攏在懷中:“阿奕,你來書房是有什麼事嗎?”
“我......我......“韓奕正在無措時,突然想到戚夫人的請求,低聲道:“是戚夫人,想讓我進宮準備宴會的事,我想來問一問韓阿兄的事意見?”
張良的身形一頓,然後考慮應說道:“阿奕,這件事你自己決定就好。”
韓奕胡亂的點點頭:“我就是擔心,擔心會給韓阿兄惹麻煩......”
張良起身,将撿起來的竹簡放在案桌上,又看向韓奕:“阿奕,你是韓國的公主啊,怎麼會有這樣的顧慮?”
她算哪門子的公主,要不是張良,她與孩子不疑早就死了。
韓奕沒有再說什麼,就像張良說的那般,她是韓國的公主,哪怕韓國早已經不在了,但她依然是韓國的公主。
“韓阿兄,阿奕知道了。”
韓奕挺直腰走出房間,站在門口處,望向房内,眸色複雜的看着屋内的張良,張良又跪下再次撿起散落一地的竹簡。
韓奕一臉落寞,張良一臉柔情,而竹簡,冰冷的在地上。
韓奕回到自己的房間,神情恍惚的坐在案桌旁,最初她選擇張良成親,是因為他是張勇的兄長,是張相國的嫡孫。
自從韓國滅國後,韓信一直尋找奇人志士來複國,身為韓國公主的她,選擇留在張良的身邊。
這些年來,她與張良雖然聚少離多,但是日子久了,她真的想像這樣留在張良的身邊,尤其是他現在再也不是那個寂寂無名的謀士了。
韓奕決定她要去戚夫人那裡,不管是為了她萌生的眷戀,還是為了她與張勇的孩子不疑,她都不可能對張良放手。
戚夫人關心的問道:“夫人,你的臉色蒼白,是府上發生什麼事了嗎?”
“貴人,”韓奕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看向戚夫人:“趙好姑娘的事,貴人知道多少?”
戚夫人表面為難的看向韓奕,心裡早就樂開了花,她裝作為難道:“看來她真的與張大人有關系?”
韓奕沒有回答,可這正是戚夫人想要的答案:“其實我也是聽陛下說的,她姓趙,是大秦中車府令趙高之女。”
說到這裡戚夫人看了一眼沉默的韓奕,才繼續說道:“不過啊,不知為何她曾經是項莊喜歡的的女人,她能與張大人重逢,倒是要多謝皇後。”
“皇後?”
“是啊,她應該也喜歡項莊吧,聽陛下說,她在烏江不知道殺了多少人呢,甚至還傷了韓将軍,陛下本來是打算除掉她的。”
“但是皇後将人從大牢中将她帶了出來,還送到了張大人的府上。”
戚夫人暗中觀察着韓奕的神情:“不過,夫人倒也不必擔憂,哪怕張大人将她留在了府上,可是能做主的依然是夫人啊。”
韓奕渾身一顫,外人不知道她與張良真正的關系,所以在他們看來,無論發生什麼,自己都是主子。
但是隻有她自己知道,如果他們真的在一起了,她自己什麼都不是了。
戚夫人随意說道:“不過這恩寵啊......唉,夫人的痛,本宮怎會不知道呢!要是本宮啊,就把她送的遠遠的。”
“對了,這個宴會就是個機會啊,到時候張大人又不在府上,多一人少一個人不都是夫人說的算嗎?”
戚夫人又看了看韓奕,輕輕的打了自己的嘴巴:“瞧瞧本宮說的什麼啊,夫人莫要放在心上。”
韓奕如遭雷擊,她怎麼沒有想到呢?這倒是個不錯的注意,但是韓奕沒有表現任何神情:“貴人,說笑了。”
此刻張良仔細的整理散落的竹簡,他整理這些雜亂的竹簡,一邊整理一邊看着上面的字迹,仿佛看到了不曾經曆離别,不曾經曆生死的阿好。
他有時讀着不禁再次回到後院,遠遠看着将自己蜷縮在一起的趙好,現在的趙好再也寫不出年少時的思緒。
自從醒來後,崩潰的痛哭,趙好再也沒有開口說話,她明明在他的面前,卻讓他感到了阿好的心死如灰。
他哪怕胸中有計謀萬千,可是此時此刻對趙好真的束手無策,因為他不是項莊,因為項莊已經不在了。
他打算将她曾經送給他的書冊物歸原主,不知道能不能換回她的一絲理智,可偏偏被韓奕打翻在地,這幾日他連夜整理,終于整理好了。
這時天色已亮,張良伸了伸腰,将整理好的書冊再次裝入小箱子中,他來到趙好的後院。
張良推開門,就看到坐在案桌前的趙好,聽到聲音,趙好擡頭看過來,張良欣喜道:“阿好,昨日休息的可好?”
趙好擡起頭看向張良:“張良,我想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