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吧,我想聽。”
“上郡的牢獄,闫樂......送的最後一程,我趕到的時候,遲了一步。”
項莊将懷中的傳國玉玺和遺诏拿出來,放在趙好的手中:“對不起,我沒有完成你的任務。”
趙好将手中東西抱在自己的胸前,踉跄的走向了蒙恬的屍身前,直直的跪了下去,她的頭低垂着,緩緩的傳來了她壓抑的哭聲。
哭聲越來越大,最後成了嚎啕大哭。
王離和項莊都别開了眼,誰都沒有上前再說一句話。
這天夜裡,趙好自己走出了大帳,她站在大帳之外,重重的跪在了地上,磕了三個頭,然後決然的轉身離開。
公子,先生,蒙公子,我回鹹陽了。
“我一定要回去替你們讨回公道。”
趙好來到王離的營帳,她見到王離跪在地上:“王将軍,當初你與先生都說過,你們會有回到鹹陽的一天,我在鹹陽等你,這話,你還算數麼?”
“算。”
“外面的這些人是跟着先生來此的,先生不在了,先生既然将他們交給了王将軍,那王将軍也記得将他們帶回鹹陽。”
“我從未忘記。”
“先生和公子的佩劍,我帶他們回鹹陽了,我帶不回他們的屍身回鹹陽,但是他們的佩劍,我想把他們埋在陛下的身邊。”
“将軍一生效忠陛下,回到陛下身邊,也一定是他此生的願望。”
趙好不再說話,決然的起身,聽到身後的王離說道:“阿好,你還記得你那時的承諾嗎?”
趙好沒有回頭,王離繼續說道:“你說過,你在鹹陽等我們,此話可還算數?”
趙好依舊沒有回答,王離上前一步:“阿好,回答我。”
“我不知道。”
說完,趙好走出了王離的營帳。
王離望着趙好遠去的背影,雙手緊緊握成了拳頭,他豈能看不出她的目的,她想去讨個公道,哪怕是用她自己的性命!
營地外,項莊靠在馬上,看着趙好緩緩走來,趙好将懷中的兩把劍放在馬鞍旁,然後翻身上馬。
“阿好姑娘,你打算把我一個人丢在這裡?”項莊可憐兮兮的說道。
“我要回鹹陽。”
項莊歪頭道:“我也要回鹹陽。”
趙好很感激項莊為她做的一切,不過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她感激的說道:“項公子,謝謝你。”
“這倒是客氣了,況且我也沒有完成你交代的事情。”項莊看着夜色之中趙好羸弱的身體:“我們走吧。”
趙好回頭再看了一眼,策馬而出。
項莊順着趙好的目光也看了一眼,跟着趙好策馬而出。
幾日後,他們到達鹹陽城外。
趙好看着城樓,對項莊說:“我走了。”
項莊看着趙好,他好似從認識趙好的那一刻就能看懂她心中的意思,他也順着她道:“那我也走了。”
然後兩個人在鹹陽城外一南一北兩個方向而去。
可等趙好一進城,項莊就掉轉了馬頭:“剛才走錯方向了。”
他怎麼會放心現在的趙好一人回鹹陽城呢!
一入鹹陽城,趙好直接來到了鹹陽宮。
她拿着嬴政給的腰牌,在進宮的路上一路暢通無阻。
胡亥正在發愁的看着一案桌的公文,這已經是将大部分的公文送到了李斯那裡之後剩下的公文。
“陛下,有人求見。”
“誰?”胡亥煩躁的說道:“不見。”
“是。”
宮人退出後,對趙好說:“陛下公務繁忙,無暇接見,還是改日再進宮吧。”
趙好對宮人道:“那我就在這裡等。”
宮人看了趙好一眼,也不再理她。
但趙好一路奔波而來,重傷之下還未痊愈,突然眼前一黑,頭重腳輕,咚的一聲摔倒了。
宮人趕忙進去回禀:“陛下,那人暈倒了。”
“誰?”胡亥翻着公文,随口問道。
“剛剛要見陛下的姑娘。”
“姑娘?”胡亥的毛筆一頓:“哪位姑娘?”
“看着像是中車府令的千金,倒是拿着皇家的腰牌......”
宮人的話還沒說完,胡亥已經匆忙起身,快步走出了大殿。
“阿好,”胡亥遠遠的一眼就認出了昏倒在地的趙好:“還愣着幹什麼,宣禦醫啊。”
胡亥一把抱起趙好,快步走進大殿。
禦醫有些為難看着趙好:“陛下,這姑娘兩隻手緊緊抱着兩把劍,臣不知如何為她把脈。”
胡亥大怒,禦醫跪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