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言辭下來,扶蘇、胡亥和華陽公主紛紛不由自主看過來,隻不過胡亥的眼睛裡夾雜着一絲擔憂,華陽公主一臉好戲登場的興奮,而扶蘇的目光閃爍,意味不明。
“有趣,有趣,相當有趣......”嬴政哈哈笑了兩聲:“果然是趙高之女.......”明明是常人,卻永遠不行常人之事,不言常人之語。
嬴政收斂笑意,威嚴的看着趙好:“孤與你,不值得孤賜你之名,但如今你之所為,孤賜你罪确是理所當然。”
“你可知罪?”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威嚴肅穆的聲音,讓人渾身一顫。
隻是此時的趙好接連接受死亡的打擊,如今早已經不是那個膽小如鼠的趙好,她已經能夠問出“民女所犯何事”。
如果說嬴政的話像一張密密麻麻的蜘蛛網,網住大殿之上的所有人,而趙好的這句反問,就像一把火,稍有不慎,□□焚身。
胡亥心頭一顫,趕緊開口說道:“父王,這件事都是......”
但直接被嬴政打斷:“既然如此,那孤問你,趙好,你可有将一隻鞋丢在九公子身上?”
趙好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拼命給自己使眼色的胡亥,心下一驚,心頭思緒萬千,她千算萬算,沒有想到竟然是這件事:“有,前些日子,民女确是将一隻鞋丢在九公子身上。”
趙好聲音剛落,胡亥就辯解道:“父王,當時情況......華陽并不在那裡,父王不要聽華陽的一面之詞......”
那時趙好丢出那隻鞋的時候,真的沒有想那麼多,她與胡亥之間從未夾雜着君臣,胡亥也并未在趙好面前高高在上。
兩個年歲一般的少兒,青梅竹馬的長大,聽中車令趙高的法令。
可如今想來,胡亥在如何不在乎自己的身份,但是從出身的那一刻,他就是公子,自古從未有人能夠對王族不敬。
胡亥還在着急的解釋着那時的場景:“阿好她惹怒中車府,罰跪那裡一天一夜,我還在一邊火上澆油,真的,若不是我一直在旁邊煽風點火,阿好她不會氣的将一隻鞋丢在我身上......”
“這件事,不能全怪在阿好身上,”胡亥一咬牙,“當時,華陽并不在,是我,是我派人告訴了華陽,華陽一直不待見阿好,她對父王肯定誇大其詞了,還望父王明察。”
一直在旁邊看戲的華陽,倏然被胡亥拉進了旋渦,在心裡狠狠的咒罵了胡亥一通。
胡亥的一通辯解,直接将趙好摘了出去,将華陽拉了進來。
趙好剛想開口,就看到一旁的公子扶蘇輕輕的對她搖搖頭,趙好隻好将話咽下去。
嬴政沉聲問道:“那你倒是說說,華陽與趙好之間,為何不睦?”
胡亥将華陽公主的底抖了個幹淨:“華陽心悅李家公子,但是李家公子心悅趙好,情敵見面分外眼紅,如今趙好的把柄落在華陽手中,華陽怎麼會輕易放過趙好!華陽來父王這裡告狀就是最好的證據,明明受辱的是我啊,我都沒有惱怒,都沒有放在心上,這明明是打着為我而達到自己的目的啊。”
華陽公主的臉噌的一下通紅,也不知道是被說中了心事羞紅的,還是被胡亥大言不慚被氣紅的。
趙好也登時無語,方才她是不是聽錯了,是說的她和.......李由?!
大殿之内再次陷入了寂靜,每個人的臉色各彩紛呈。
最後還是嬴政打破了寂靜:“華陽,老九說的可是真的?”
華陽公主怒瞪這胡亥:“九哥胡說,李由根本就認識趙好,李由才不會喜歡趙好!”
胡亥回怼道:“子非魚,焉知魚之樂?你非李由,你怎知李由心意?”
華陽被怼的紅了眼眶:“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看着一雙兒女你來我往的鬥嘴,嬴政眉頭緊皺,他平時是沒有很多時間來陪伴孩子,他陪伴最多的就是大兒子扶蘇。
扶蘇非常的争氣,已經乖巧的按照自己的培養長成了儲君的模樣,嬴政的那顆老爹的心是欣慰的。
可是,其他的孩子呢?
在自己無暇顧及的地方,都快長成了一棵棵的歪脖子樹了。
瞧瞧胡亥那護犢子,拉偏架的樣子,活脫脫的就是一老母雞,護住自己的小雞仔的樣子,那雞仔就是趙好。
明明今日裡他是來追究趙好藐視王室,辱沒王室,現在被胡亥胡攪蠻纏,成了小女兒家的争風吃醋,是該誇他聰明呢還是愚蠢呢!?
還有華陽,傻傻的被她九哥套進去還不自知,滿腦子就是那個理由,真是愚蠢到家了。
他的這些孩子,今日還真是讓他大開眼界啊!!
嬴政咳嗽一聲,打斷了華陽和胡亥的争吵:“華陽的事,孤自有處理,現在,孤要處理的是趙好。”
結果趙好愣愣的回了一句:“我确是不認識李由。”
嬴政:“.......”
扶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