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知道自己絕不能這個時候和她争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被一女子用鞋砸中腦門,即使換做平常人家,本就是奇恥大辱,更何況是王族。
若是傳至他父皇的耳中,阿好就是死上千回百回,也死不足惜,這可是侮辱王族的顔面的重罪,所以無論他自己有多委屈,他都要忍下來,要不阿好就得死。
臨上車馬前,他側身看到,那個老管家顫巍巍扶着她起來,他看着如臨大敵的趙高,一句話都沒有說。
趙好覺得今日該好好感謝潛入府中的刺客,若不是他們,說不定,自己現在還跪在院子裡,看來這次是,真的惹怒父親了。
趙好一遍揉着膝蓋,一遍往床畔走去,結果床裡突然冒出了個黑影,緊緊捂住了她的嘴,她的那聲“啊”徹底被吞到肚子裡。
“你,你不要出聲,我便不會傷害你.....”他似乎也在哆嗦,聲音發着顫兒:“要不,我,我殺了你......”
趙好在心裡暗罵一聲,劫持她的是個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少年,她點點頭,表示她不會出聲,就在此時,門外傳來師兄的聲音。
闫樂看着屋裡黑漆漆的一片,扣了扣門:“阿好,你睡了嗎?”
趙好朝門外指了指,那個黑影松開手,但眼睛,還是很戒備的看着她。
她摸着受驚吓起起伏伏的胸口:“是啊,阿兄有事?”
外面傳來闫樂的聲音,語氣焦急急切:“我剛回府,聽說......義父罰你跪了一天一宿,你現在怎麼樣?”
趙好走到房門處,瞥一眼跟上來的刺客黑影,将手指在唇上比了比:“我,我沒事,就是膝蓋有些疼,睡一覺明天就好了。”
外面一時無人應,怕闫樂瞧出異樣,房内的趙好心懷忐忑,好一會兒才聽到闫樂道:“我給你拿了些化瘀膏,你把門打開,我給你送進來。”
進來?
趙好看了黑影一眼,然後說:“我明天再去找師兄拿吧,跪了一天一宿,着實有些乏了。”
闫樂卻沒有像往常那般依她:“抹完藥,再去休息,我給你檢查一下,也不知道,有沒有傷到筋骨?”
趙好朝黑影努努嘴,眼神看向他,好似再問:“怎麼辦?”
黑影沒答她,嗖的一聲,又鑽到了床邊,然後,鑽到了床底。
趙好點燃蠟燭,打開門,看着門外的師兄:“謝謝師兄,這麼晚了,師兄才回來?”
闫樂站在門外,看着門内強打精神的女孩:“恩,出了趟遠門.....”
“難怪很多日子不見阿兄了?”趙好接過他遞過來的藥瓶,“要是阿兄在就好了,還可以幫我向阿爹求求情。”
孟姜擠出兩滴眼淚,委屈道:“阿兄,你是不知道,阿爹這次罰我罰的有多狠,讓我在院子裡,整整跪了一天一宿……”
闫樂摸了摸她濕漉漉的發頂:“阿兄知道了,要不阿兄幹嘛快馬加鞭的趕回來?”
趙好摸摸鼻子:“阿爹這次就是逮住阿兄沒在府裡,才狠狠罰我的!”
“這次是阿兄不好,”闫樂歉意的說道:“要不是我将《萬物》給你,你也不會……”
趙好無所謂的笑笑:“阿兄冒險給我尋來醫書,是對我最好的人了。”
“其實,我也是有私心的,”闫樂低低的說道,“她的醫術,可是很高的……”
趙好迷茫的問:“他?他是誰?我認識嗎?”
闫樂輕輕搖搖頭,“你與她,并不相識,但我想,若是她見了你,定會很開心......”
“哦。”她心裡惦念床底還有個刺客,也怕多說了什麼被阿兄發現。
這個刺客,落在她手裡,還有一絲存活的機會,但若落在阿兄手裡,阿兄定會告訴她阿爹,那時他的性命定不保。
想到這裡趙好揉揉自己的眼睛,裝作很疲憊的樣子:“今天累死了,我今天先休息了.....”
闫樂今日卻異常執着,道:“我給你查一下,看看有沒有傷到筋骨?”
趙好道:“現在?”
闫樂道:“恩,我明天要出府,沒有時間過來看你。”
趙好還在推辭:“不用來看我,我沒事,師兄你不要忘了,我可是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