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司棣,當今的三皇子,是可以與皇兄角逐皇位的人選,我的母妃,我的舅舅們整日在我耳邊也是這般念叨,可我就是個扶不起的阿鬥,我沒那個心思。
比起勾心鬥角,我更喜歡讨父皇的歡心,我此生最大的願望就是得到父皇最多的喜愛,因為在我眼裡,父皇是世上最最英明的神。
可這一切在我聽到山青這個妖女的名字時,就破滅了,所以在這世上我最大的最恨的就是這個妖女。
我盼着那妖女死,盼了一年又一年,或許是我的誠心打動了上蒼,可顯然上蒼更偏愛父皇,一次圍場行刺救了父皇的竟然是那妖女的女兒。
她叫山秋,父皇封她靜樂公主,和我們一起上書房,不過第一日我就把她丢進了廢宮,足足害她淋雨大病一場,雖然我也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父皇勃然大怒關了我緊閉,可我還是覺得值。
母妃罵我傻,舅舅要把我送到北疆去,父皇一道旨意讓我跟着皇兄去治理黃河,有趣的是山秋那丫頭也一起同行。
那可真是......太棒了!
這一路,我想着法兒折騰,将關禁閉的怨氣全撒在山秋身上,直到有一次她被我欺負的狠了,兔急跳牆扯着我的頭發,硬生生給扯下一把,我自然也怒了,稍一用力就把她從半坡上給推了下去,摔斷了一條腿,還撞破了右額頭,大夫說傷口很深怕是會留疤。
其實我不得不承認山秋長得挺不錯的,雖算不得一眼萬年的美人,但清秀俏麗,軟軟的就像一隻憨态可掬的小兔子,讓人忍不住想去接近。
父皇更是對山秋愛屋及烏,把我們這些皇子皇女都比下去了,依父皇對她的寵愛,那道傷疤......我思來想去,保命也好,保父皇的寵愛也好,我隻有一個選擇--娶她。
于是我命人尋來一壇烈酒,喝了個七八分醉,踉踉跄跄的去敲門求親,其實這不是我第一次喝酒,卻是我第一次喝醉酒,那夜我到底說了啥,我已經全記不清了。
第二日我撐着快要裂開的腦袋再去尋山秋時,她像一隻受驚吓的兔子,轉身就逃。
從那以後,山秋就遠遠的跟在皇兄身後,而我也隻好遠遠的跟在她身後,隻有一次,我舅舅奉母妃的旨意來探望我,我離開了一盞茶的時間,皇兄那裡就出事了。
皇兄遇襲受傷失蹤,連山秋也失蹤了,舅舅和我幾乎翻遍了附近的村莊,可都一無所獲。
黃河赈災貪污案壓在我的肩頭,幸好還有舅舅在我身旁,在舅舅的布局下沒過兩日就抓到了幾個貪污的地方小官,其實我是隐隐約約覺得有隐情,可我對舅舅,對母妃,乃至整個秦家是全然的信任,那點微不足道的懷疑也在日複一日的尋人中消失殆盡。
結案的那日我頹然的坐在府衙的台階上,望着犯人一一帶走,我啞聲問舅舅:“皇兄應該還活着吧?”
舅舅雙手按在我的肩頭,平視着我道:“殿下,哪怕太子殿下不在了,你還是可以獨自撐起大局的。”
我張了張嘴,竟不知再該說什麼。
我們以為到此為止,忽然父皇的貼身侍衛趙鳴帶着父皇的旨意趕來,父皇在旨意裡連斬五名四品以上的命官,連根拔起附屬黨羽,自上而下整治整個朝廷劃撥赈災銀兩,一時朝堂上人心惶惶。
舅舅再也沒有往日的運籌帷幄,淡定自如,後來我才知曉這些人都是我們秦家的人。
趙鳴又帶人尋回了失蹤多日幾乎毫發無傷的皇兄,血脈兄弟劫後重逢,我心中卻沒有半分的喜悅,反而如套上了沉重的枷鎖。
随皇兄回來的還有山秋,她如往昔般遠遠的跟在皇兄身後,要說不一樣的地方,便是剪掉了半截的頭發。
個中緣由,我仿佛如墜迷霧,心中仿佛壓着一塊巨石,我内心掙紮了許久,還是打算去找皇兄問個清楚。
誰知趙鳴的手中還有第二道旨意,父皇讓皇兄案子結束後随即前往北疆,我按原計劃回長安,而山秋則在趙鳴的護送下回家。
出發的那日,皇兄命人尋回了那半截剪掉的長發送還給山秋,山秋也沒有推拒,将那半截剪掉的長發放入包裹上了趙鳴的馬車,皇兄将一個不知從哪裡來的破風筝挂在馬鞍上,揚鞭北上,隻有我和舅舅,灰頭土臉的留在原地,等待車駕回長安。
人的一生,要麼永遠長不大,要麼一瞬間長大。
回了長安,我直奔母妃的寝殿,誰知母妃卻被關了禁閉,雖還是貴妃之位,但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恩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