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湘卻略帶傷感的說道:“我知道,這件事不能全怪你,”頓了頓說道:“從若風将那隻白鹿帶回來,我心裡就想開了,你這樣一諾千金的書呆子......算了,能并肩作戰也不錯。”
我卻搖搖頭:“魏湘,等到西北,西南戰事告一段落,我以後就不征戰沙場了。”
魏湘一愣,看向我。
我看着外面淡淡炊煙:“沙場上有骠騎将軍,有你,也不多我一人,可永定公主隻有我一人。”
魏湘沉默良久問道:“不會後悔麼?”
我想起了在法華寺諸天神佛的誓言:“從永定公主死裡逃生睜開眼時,我就放棄了年少輕狂。”
後來我們都沒有說話,隻是在心裡默默告别那段時光,曾經我們也想相攜伴一生,但是陰錯陽差,最後我們彼此都放下了那段曾經的過往。
魏湘在下邳失蹤的那三天我不知道她去了哪裡,又曾經如何的痛徹心扉,隻是我沒有資格再給她一個安慰的擁抱。
而我,對魏湘所存有的那點念想也在法華寺諸天神佛面前一一斬斷。
年少摯愛,彼此都作了告别。
我不知道消息是怎樣傳到永定公主那裡的,剛剛誕下孩子的永定公主不顧衆人的反對,同趙昀一同千裡迢迢的來到了渝州。
同時我與魏湘查到了内鬼與唐家有聯系,我們再進一步的調查中,魏湘卻中了唐家的毒镖,命在旦夕。
知道永定公主來了渝州,我還是放下一切事物來到客棧尋她。
我看到永定公主慘白的臉色後,壓抑的火氣道:“胡鬧,你知不知道你還在月子裡,這麼折騰你身體受得了嗎?!”
永定公主看着我生氣的臉龐淡淡的說道:“你又失約了。”
我聞言一愣,“這次......”
永定公主直接打斷我,說道:“不重要了,司昶。”
我忙開口道:“當時魏校尉他們中了埋伏......”
永定公主隻輕輕擡起頭,看向我,隻說了一個字:“滾”
我沒有再說下去,我連續失約,永定公主生氣在我意料之中,但現在我的确沒有時間解釋,魏湘的毒一刻也不能耽擱。
我轉身離開去了唐門。
那時我以為我們會有一生那麼漫長的時間,卻萬萬沒有想到渝州匆匆一面就是我們最後的一次,她對我最後說的話竟然是一個“滾”字。
等我解決完唐門,再趕回來的時候,永定公主已經離開渝州。
魏湘的毒已解,骠騎将軍也從下邳回到渝州。
我拒絕了骠騎将軍的再三挽留,執意要趕回去參加司琊的周歲宴,這一次我不想再失約。
我滿懷激動的想象永定公主見到我時的驚訝與欣喜,也會同她解釋在渝州發生的一切,卻萬萬沒想到我見到的卻是她從三千台階上的縱身一躍,渾身是血的躺在我的面前。
那一刻,我就像做了一場噩夢,可是怎麼也無法從噩夢中醒來。
我見到了趙昀。
趙昀一臉不忿的看着我:“将軍怎能對殿下如此殘忍!”
原來永定公主知道了我與魏湘的那些過去,卻沒有人告訴她我與魏湘緣淺的将來。
我與魏湘都放下了那少的那份悸動,就在我想同永定公主好好走下去時,她獨自離開了,甚至沒有留下一句話。
我見到了乳母。
乳母遞給我用帕子包着的碎屑:“殿下曾經非常珍貴的保存着這張紙,直到太後過世後,殿下才将這張紙撕的粉碎。”
我看着眼前的這些碎紙屑。
乳母繼續說道:“那天殿下從未哭的如此傷心。”
我仿佛明白了一些事情,問道:“當年的那些事情是你讓永定公主做的?”
乳母跪在我面前:“公子,這些事情都是老爺讓奴婢做的。”
我絕望的問道:“那天,永定公主知道了你的身份了?”
乳母聲淚齊下:“......是。”
原來這就是心死的滋味,萬蟻食骨。
我見到了父親。
“如果永定公主沒有選擇自己跳下去,父親是不是也沒有打算留下永定公主的性命?”
我前進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