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司昶,是大梁朝的驸馬,我爹是大梁朝的宰相。
我十歲那年,大梁朝被奸臣高安謀權篡位,我們司家并沒有被招降,我爹不知道從哪裡探查到大梁朝有位公主流落在民間,經過多方探查,在京郊外的荷花灣村找到了這位公主。
尋回公主後,封永定。
我自幼拜在謝太傅門下,謝太傅是天下大儒,公主進宮後自然由謝太傅講授,謝太傅不忍中斷我的學業,便請求我父親答應我成為公主的伴讀。
我第一次見到永定公主的時候,她正蹲在福甯宮東面的花圃園内,旁邊陪在她身邊的是我的乳母,她背對着我,身上穿着粉白色的輕衫。
“嬷嬷,這是什麼花?”
乳母上前查看了一番回道:“回殿下,這是薔薇花。”
她又指着旁邊問道:“嬷嬷,這又是什麼花?”
乳母看了一眼,笑着說:“回殿下,這是玉簪花。”
她擡頭指着東邊的那棵樹:“這個我知道,這棵樹是杏花樹。”
乳母卻搖搖頭,道:“這是桃樹,”乳母又帶着她向前走了幾步,指着後面的那棵樹說道:“這棵才是杏花樹。”
她發出一聲驚歎:“嬷嬷,你真厲害,什麼都知道。”
乳母卻低頭回道:“殿下,這些花草一直都是奴婢負責的,有的花喜陰,有的花喜陽,有的花需要勤澆水,有的花水澆多了就枯了......”
“那嬷嬷以後也教我種花怎麼樣?”她似乎非常興奮的說道。
“殿下是做大事的人,怎麼能同奴婢一樣侍弄這些花草?”
她情緒變的低落:“可我什麼都不懂啊?”
“等殿下适應宮中生活,殿下就可以拜在太傅門下,太傅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曾經還是狀元郎呢......”
她似乎還有些擔憂:“太傅兇不兇?我要是聽不懂,他會不會打我的手心闆子?!”
乳母立刻安慰道:“你是殿下,萬人之上,太傅哪有膽子打殿下的手心闆子。”
她似乎長籲出一口氣,道:“那可真是太好了......”
原來這就是父親在民間尋回來的永定公主。
我從不經意聽到她們的對話中,直覺的感覺到這位流落在民間的公主似乎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百姓,甚至連最常見的花草的名字都分不清,我不經懷疑這位公主真的能擔起複興大梁朝的重擔嗎?
我第二次見到她的時候,是在上書房,我第一次看清楚她的模樣。
十一二歲的模樣,漆黑的雙眸嵌在圓鵝蛋清秀的臉上,臉色蠟黃,她見到我之後便直愣愣的看着我。
我蹙起眉頭,很少有人有資格這樣直盯着我,卻偏偏這位永定公主有權利這樣看着我。
我惱怒的側過頭,就感覺有涼涼的東西碰到了我嘴角的酒窩,我面色一僵。
我聽到她問我:“你是誰啊?長的真好看。”
我這算是被調戲了嗎?!真是好大的色膽!
謝太傅立刻阻止了永定公主的調戲,正色訓斥道:“這位是我的關門弟子,也是殿下的伴讀,殿下不可以如此輕浮!”
她似乎被這罪名下了一跳,立刻将手收回來,讷讷道:“不能摸嗎?”
我在心裡狂怒:難道可以摸嗎!!
雖然心裡面已經怒火滔天,但我面上依舊神色不顯。
她縮回手,放在身前不停的揉搓:“我們以前在村裡見到親近的朋友都是這樣的,”她趕緊向我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謝太傅打斷她的道歉:“殿下,您剛剛犯了三個錯誤。”
“其一,行為不端,宮外殿下可以無拘無束,随心所欲,但在宮内殿下的一舉一動都要三思而後行。”
“其二,有損威嚴,殿下便是有失誤,也不能承認,威嚴一旦被人質疑,那無異于對皇族沉重的打擊。”
“其三,君臣有别,司昶是殿下的伴讀,司昶終有一日成為大梁朝的國之棟梁,殿下不可以讓其傳出以色侍君的傳聞。”
她愣在那裡。
“念在殿下是初犯,不知者無罪,臣也不重罰殿下,但若不罰殿下,亦不能讓殿下記住,臣便罰殿下十下手闆。”
我也一愣,看向謝太傅,在拜師禮上就懲罰殿下,難道是給殿下的下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