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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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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步跨進宅門,徑直便去了正廳。

廳門多了一道身影,江初照擡起的眼被晃了一下,才打斷崔玉棠,起身到廳中跪下,語氣顯示出作為臣子的慌張:“臣見過殿下,殿下駕到,有失遠迎,臣有罪,請殿下恕罪。”她動作絲毫不拖泥帶水,看似慌忙卻不慌亂。

司馬信繞過她,拿過崔玉棠手中的公文快速掃過,而後卷起來放在案上,“我革職在家,過來不是為了公事,不必行此大禮。”轉頭看向崔玉棠,好似在說“這麼點小事你交代她這麼久?”

她清了清嗓子,“崔長史近幾日有其他事要處理,最近府裡的事情,你多上心。”

江初照擡頭看崔玉棠。

崔玉棠轉頭看司馬信。

司馬信看江初照。

江初照又看崔玉棠。方才說了這麼多,也未交代這麼重要的事情,是司馬信臨時起意?

司馬信回看崔玉棠。我說有就有。

兩人齊聲:“是。”

崔玉棠跟着司馬信上了馬車,司馬信才哄她道:“年前父皇賜給我的那個莊子,莊主差人報信,說那邊避暑正好。”

論到私事,崔玉棠才有情緒。她側臉不看她。

“玉棠,”司馬信溫着嗓子喚了一聲。柔情中夾雜着提醒她今日脾氣鬧得有些過了。

崔玉棠微不可聞地歎了一口氣,将幾分薄怒咽下去,透過窗牖時不時被風掀開一條縫的地面。“将公事扔給她一人,府内諸人都在炎炎烈日下忙得焦頭爛額;獨我與殿下去避暑。正是多事之秋,殿下禁足被多少雙眼睛盯着,還帶着我去莊子,”

“鸾鳳成鳴,雙鳳亦成馨。”司馬信沒再朝她挪近,崔玉棠也會在乎那些閑言碎語嗎?“我将那些事交給初照去做,是因她日後也要接手這些事的。她不能隻做我身後的謀士,她手中需要實權,我要她一呼百應,擲地有聲。”

好像所有人都看清的局勢,唯獨司馬信沒有看清。她決定和江初照保持默契,不捅破這層窗戶紙。退而求其次道:“那也不該帶我去山莊避暑。即便不是帶我,帶任何人今日我都會勸阻。”

“人臣之所以蹇蹇為難,而谏其主者,非為身也,将欲以除主之過,矯主之失也。主有過失而不谏者,忠臣不忍為也。”

聽她焦急的語氣帶着薄怒,還與她鬧着脾氣呢。“玉、棠,”

聽她語氣擺主子的架子。崔玉棠惱了。國士待之,國士報之;她無禮在先,“我侍君者,為臣,非奴也。”她撥開司馬信伸過來的手,扶着車壁站起來。

擺五殿下的架子,拿身份壓她。可氣,可惱。她是五殿下,她崔玉棠也是清河崔氏、當今尚書令之女;書香門第,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她崔玉棠何須為五鬥米折腰?

甯死不屈!難道就隻有你皇家子弟才有衿傲,她亦有一身清骨。

她一把拉開車門,駕車的車夫回頭一愣,蓦地停住,看了看面上亦帶着薄怒的司馬信。這還是兩人第一次挂臉。令他有些不知所措。

而崔玉棠已經拎了裙擺,輕巧地跳下了車。

司馬信咬了咬後槽牙,忍着怒氣,想叫住她擡腳的步子,坐在車内喚了一聲“崔玉棠”。

崔玉棠頂着曝日,大步朝前邁過去;蘭骨清傲,如禦風之仙,裙帶飄飄,遺世獨立。

見崔玉棠大步邁得絲毫不猶豫,她收回被崔玉棠推開的手,下唇咬得煞白。怒氣沖沖對車夫道:“看什麼,追上去。”

她撥開珠簾,雙眼鈎在崔玉棠身上。

走出十幾丈遠,崔玉棠索性掉頭。聽得車内珠簾作響,車夫也跟着她掉頭。

“随她去。”一個江初照,一個崔玉棠,脾氣一個比一個大。一個個叩首稱臣,哪有一個主子,天天被臣下甩臉色。

她也氣不過,靠着被崔玉棠打開的窗牖;不過一刻鐘時間,卻聽一陣馬蹄聲。

原是倒回江初照宅中借馬去了。

她氣得臉色沉下來。見崔玉棠打馬揚長而去,車夫小心翼翼的聲音傳來:“殿下,還要追嗎?”

“追什麼追,”司馬信氣得心中結了一團氣,“回府。”

她氣得三兩步邁過門檻,見侍女迎上來,往前邁的步子頓住,又掉頭一步邁出門檻。站在那裡看馬車掉頭回了後院後,又轉身邁後門檻,擡起後腳時猶豫着,又轉身欲邁出去。來回幾次後,心中的怒氣也消散了許多。

她在門前徘徊幾轉,“筆墨伺候。”最終快步奔去正廳。

淨手提筆舔墨。“崔氏小君在上,久違芝宇,時切葭思。”應有半個時辰未見了,“見字如晤,展信舒顔……”

她親手将錦裝入囊中,“來人,送去崔長史府上。”

信被退了三次。

事不過三。司馬信一把将三封信扔到地上。

想了想,又起身撿起來。

罷了。随她去吧。

司馬信換了身衣裙,見小亭長廊已經披了一層晚霞。她将竹簡卷起來扔到竹搖椅上,“來人,備馬。”

讓當今五殿下在門口候了一炷香時間,還未給答複的,也就隻有他女兒了。崔鑒在她院堂前站了一盞茶時間,罷了,她二人的私事,還是不插手為好。

眼見天色暗下來,已快到宵禁時刻。她終于腆着臉,邁進了崔府的大門。

她朝崔鑒拱手行禮:“叨擾一宿,令君不會嫌棄我這賦閑之人吧?”

崔鑒作揖,忙道:“豈敢,豈敢。”

司馬信不請自來,脫了履到堂中,左右偷偷看了崔玉棠的臉色,無聲地退了下去。

見崔玉棠一直垂頭看着手中的竹簡,好像那公文怎麼也看不完。她無可奈何。拱手,底氣有些不足:“今日言語有沖撞之處,信特來請罪。”

崔玉棠放下手中的筆,卷好竹簡放在一旁,“玉棠不過一寒門之女,區區府中長史,怎敢勞殿下大駕。小廟難容大佛,殿下請回吧。”

“無論身份,隻做一對尋常眷侶。昔日之諾,今日信失言。”她低着頭,平生首次這樣放下姿态去求和,卻不敢感到羞恥。因為當初崔玉棠說,若放不下身份,平等待之;做不到,她崔玉棠甯願不要。

崔玉棠又拆開一卷,不看她,也不言。

司馬信咬着下唇,愈覺理虧,“公事之中,隻論君臣;私事之中,隻論夫妻。”夫是夫人的夫,妻是妻子的妻。見她還不為所動,她一鼓作氣,跪坐到崔玉棠身旁,“夫人,信知錯。請夫人責罰。”伸手替她研墨。

“下官哪敢讓殿下研墨。”崔玉棠放下筆,面對她,伸手便要行禮。

司馬信托住,“夫人這是折煞我了。”

見她執意要拜,司馬信也左右按右手,朝她一拜。沒見崔玉棠有起身的動作,她小心翼翼:“夫人,我們是不是應先拜天地?”

她又突然想起崔玉棠說“還未下三媒六聘”。她起身,豎起三指,鄭重道:“玉棠,我知現在不是提親的時機。我司馬信對天發誓,此生唯你一人,若違此誓,天誅之。”

她手撫上腰間香袋,舉起的那隻手放到唇邊,被崔玉棠攔住。她也鄭重道:“我既與你私定終身,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即便所托非人,那也是她崔玉棠看走了眼,她也認。

她想起今日司馬信寫的信,一語雙關問道:“何人在上?”

見她松口,司馬信快速接話:“夫人在上。”

崔玉棠垂眸,收起方才的嚴肅和愠色,她問:“承願用過晚飯了嗎?”

司馬信輕咳一聲,“夫人,今日霞光甚好。不若出去瞧瞧?”

崔玉棠牽起她的手,起身,“今夜月色,片片荷葉碎銀,絲絲柳條纏露;無關清風,明月,隻系你、我。隻因我執筆,承願與我共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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