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息影像中是一位看不清面容的神明，融珏對祂道:“在遇到我之前，他隻是一個普通的人類。”

“也許吧。”那位神明懶散又玩味的說，“你都說是遇到你之前了。可你們相遇到現在，已經很久了吧？”

“未來居然影響到了現在，而現在卻在向過去一路演變，再從過去改變未來……這真是很有趣的一種現象，一個……精妙？或詭異的閉環。我和‘搭檔’在各個世界做過很多還算嚴謹的實驗，有大有小，大至一整個世界……小到一個人類，通過精心設計，成功過幾次完美閉環的案例。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樣的情況。”

“僅僅隻是改動一步，一切就自然而然的形成了……”

天使垂下目光，知道命運之神所指的那一步是什麼時候。

——是祂成為宿主的系統，把他帶離原世界的那一刻。

當然，這其中不止有天使，還有湯圓的作用，是當時身為違規系統的湯圓提前預知到了不久後的未來，前往了雲頤的世界，随後碰上天使，提醒祂雲頤再過不久就會殺死。

然而祂帶走了宿主，宿主安然無恙的活了下來，那個死因，就此永遠變成了謎題。

因為他死掉的命運不可能發生，已經斬斷了。

這明明是開始，卻又是一切的終點？

到底是從哪裡開始改變的呢？是因為祂把宿主帶走，導緻宿主會在那個節點突然死亡？如果祂沒有得到一千元年的假期，宿主真的綁定了湯圓進行任務，他就不會在那時候迎來死亡……

“别糾結啦，小天使。”似乎看出祂的心情微妙，掌管命運的神明微微笑道，“命運就是這樣，牽一發而動全身，有時你認為是自己影響了他人命運，其實，你隻是命運中的一環。你不是也被這個人類完全影響，而且影響的更多嗎？”

“而且以我來看，這個人類好像有點太人生赢家了，總感覺很不爽。”

“既然你這麼糾結，要不要我幫你改改好啦？”

神明的面容依舊模糊不清，卻能隐約發現表情帶着滿滿的期待。

天使立刻拒絕:“不要。”

“好吧，開玩笑的。”命運之神散漫的說，“這段命運有[主神之名]維護，我無法修改。不過你放心，那位也沒有修改，隻是默許這段命運的發生，變成必然而已。”

“唉，命運這種東西我不喜歡在雲庭談。稍微高位一點的神都能涉及，比我厲害的我還修改不了，這日子一點兒意思也沒有……”

天使:“？”

你把别人命運的紅繩當做翻花繩玩？

雲庭這些家夥，果然沒有一個靠譜。

……這麼看人類更可憐了，被這些奇葩的神明各種玩弄。

“幸好我還有我的好搭檔……祂真是個好寶寶……要是沒有祂我可怎麼辦……？……”

在神明進入詭異的碎碎念狀态後，天使迅速關閉了通訊，防止自己的耳朵被污染，順便慎重的考慮是不是應該通知戴金，讓掌管餘穴園的戰争之神把這個命運之神，以及祂嘴裡的“搭檔”共犯一起抓進去好好治治。

對了，祂沒忘記那個在帕利基爾聯邦遇到的家夥，下次再遇到，祂一定會揪住愛與美之神的本體，也塞到餘穴園去。

連安樂之神這樣沒搞過事的乖乖神都關了四萬個年頭，這些腦子真有病的神關個幾十萬年不過分吧？

說不定還能降低治安壓力，減輕祂的工作負擔。

……

雲庭獎勵系統的界面設計簡潔易懂，繼承了人類所研發軟件應用的各種創意與優點，不僅有熱門兌換排行，還有根據任務者個人信息計算分析而出的個性化推薦。

雲頤一邊走神一邊随意翻看着，然後，眼神突然不自覺飄忽了一下，飄到了天使那裡。

天使的心情很糾結，恰好也看向宿主。

宿主的耳朵悄悄的變紅了。其實祂不太注意得到這些細節，但在這充滿未來感，純白而冰冷的系統空間的映襯下，他身上的任何不正常反應都格外突出。

——像是電影特寫一樣。

被天使盯着，雲頤悄悄伸直了肩膀，原本随意的坐姿變得端莊了一些，不過胸前的漆皮束帶在這個動作下卻勒得他有點難受，雲頤垂眸看了一眼，好像是調的太緊了。

天使有些狐疑的靠近，确認他臉紅的原因是在翻看雲庭的獎勵兌換，在被天使目睹前，男人眼疾手快的關掉了頁面:“信号太差，系統卡出bug了。”

……原來是又有見不得人的東西了。

天使淺藍色的瞳孔微微眯起，像是月光下一口泛着銀色的寒冷水潭，搖曳着美麗的波光。

祂已經很久沒露出這個有點危險意味的神色了，果不其然，下一秒，祂開口剝奪了雲頤的購物權:“以後你的積分，全都上交。”

雲頤:“……”

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