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邦軍隊不想辦法對付異族，反而将聯邦公民當做誘餌往外扔，寡頭們不思進取，對人民的實施政策的目的不是守護，是圈禁，不是為了人類存續，而是為了剝削。

“我不去。”埃倫娜喃喃說，“我還有爸媽要養活。”

安迪吸了口手裡那根一直攥着的煙，雖然那煙點都沒點燃：“我還是去吧，畢竟，我這個月一點能源也沒了，都要來老大這蹭房子住了。”

雲頤瞥了他一眼：“你可以睡倉庫。”

凱撒問道：“老大你去嗎？”

雲頤思索了一下，微微眯眼，原身待在舒适區太久了，估計是不會去的。他私底下生意好，幾乎習慣了籠罩在自己身上的黑暗，碰到上層這些腌臜倒黴的事隻冷眼相對，清楚自己的力量無法對局勢造成絲毫動蕩。

但雲頤不是，他又嗅到了……機會。

“當然得去湊個熱鬧，又不是回不來了，畢竟開戰波及的肯定不止我們，還有那群人上人。”他終于笑道，“你們留下的幫我把鋪子看好，别讓什麼陰溝裡的老鼠蹿進來了，鸠占鵲巢。”

“那我也去！”凱撒迅速道。

“你已經滿十八了，可要想好。”雲頤語氣淡淡，他對這個小alpha的印象不錯，“那裡沒人會教你，沒人會包容你，也沒有任何退路和後悔的餘地，你乖乖等待畢業考，也許能考上貝奇軍事學院。”

凱撒面無表情：“ok，我最讨厭考試了。”

埃倫娜被逗樂了，挑了眺眉，習慣似的掏出自己常用的彩色小便簽本，在上面刷刷瞎寫下字——“修理鋪，人才選拔計劃參與人數……四分之三。”

然後揉吧揉吧塞進口袋裡。

……

所有人都能看見那張海報。

那張人才選拔計劃的海報被貼在無數人進進出出，猶如世界支柱般的電梯側面，幾個大字被燈管加亮了，這座電梯下接地底，上接空中花園，流量巨大，無數人擡頭仰望，有面露掙紮神色的，也有露出不屑的。

按照計劃流程，軍部會先給前來應征的人測試資質，通過的人會被分班，然後參加為期三年的培訓。

當然，寡頭們是不會允許底層人攝取任何關于先進知識與科技原理的，他們連光腦都不被允許使用，隻會被訓練機械操作熟練度的工人，再被一艘巨大的運輸船送到聖維亞星——那顆難得發現的資源星。

跟随前去的除了工人，還有聯邦的軍隊與将領，隻不過軍團好歹是有換崗的，一般三五年能換一次，這些工人卻要終身為聯邦服務。

離開母星其實是相當愚蠢的選擇。即使底層人的生活再不濟，也有一層人權法若有若無的保護着，可到了飛船上，他們與那些軍官地位便天差地别，簡直是送上去給人家剝削。

而真正的福利待遇？金錢？聯邦大概會把他們的老人統一送往養老院，由智能管家系統贍養……這條是絕對可以預見的。

讓底層人發揚自我價值已經是他們格外的開恩和偉大了，還想要錢？

貪婪無度的人，終将會被欲望燒死。

雲頤深信這一點，所以他雖然喜歡搞人心态，但從不會把人逼到死路，因為誰也料不到一個瘋子最後會做什麼，現在的帕利基爾底層顯然已經瘋了，人才選拔計劃，便是最後的導火索。

這把火終将燒到寡頭們身上。

用了些微不足道的手段，雲頤拿下了由底層警署簽發的“特别通行證”，這一點還要多謝寡頭們将這些聯邦警官養成酒囊飯袋，懶惰而腐敗，他們才有機會通過電梯前往地面。

離開地底是有必要的。

一個不為人知又極度危險的半官方組織其實一直盯着底層——所羅門聯合部隊，他們是寡頭們的專業眼線。

和傳說一樣，部隊一共由七十二位受過嚴格的卧底訓練的強大軍人組成，更是“牧羊犬”中咬羊咬的最兇狠的那一隻，脫離地底，他們受到的監視則會減輕很多。

雲頤的身份卑微又普通，在地下街永遠都是敞着窗戶，當着過路人的面默默修東西，但誰也不知道他通過那些修理費與壞掉的機械交換了多少違法玩意，收獲了多少利益。

他是地底最大的走私頭子，也是心思最深沉，最狡猾的商人，與所有組織的首領都有來往。

“我們不能變成被馴服的犬。”雲頤說。

要成為……訓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