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世界的夜晚格外寒冷,一塊毛茸茸的大毯子突然蓋住了融珏的腦袋,少年的的手還有殘留要被窩裡的融融暖意,祂被雲頤推着向前走最後直接塞到床上,被子刷一下向上提,差點蓋住天使的腦袋。
天使迷茫的探出頭:[你在幹什麼?]
“明天我去把這個問題上報給管理室,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來更換家具,你先在這邊休息吧。”雲頤說。
天使:“……”為什麼雲頤的床沒有壞?
在确認天使沒什麼逃跑意圖後,雲頤也拉開被子躺了進去,這張床的面積其實不算太大,但裝下兩個少年足矣,雲頤在被窩裡摸了摸天使的腦袋,輕聲道:“晚安。”
随即飛快閉上眼睛。
就像真的隻是單純把床分給系統一半。
融珏靜靜注視了一會他那張十分顯小的臉蛋,倒沒産生什麼被冒犯的想法,雖然他早就看破了這點小伎倆。
隻是……似乎出了個叛徒。
[是你告訴他的?]他與黑暗元素互斥這件事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湯圓連忙道:[對不起大人,宿主實在太敏銳了,他發現我了,還一直套我的話!]
[他詢問你,你可以保持沉默,是什麼讓你不得不回答他?]天使語氣冷淡卻一針見血,[你有瞞着我的事。]
湯圓掙紮:[我……]
[叛徒沒有繼續存在的必要。]
[我錯了!!!!!!!!!!]
不威懾便不知悔改,一段記憶影像突然出現在融珏的腦海,是湯圓傳輸過來的,融珏毫無情緒的瞥了它一眼,将這段記憶接收了。
看完之後,天使:“………………”
那個喝醉後抱着宿主親的人是誰?
·
開學日後,克曼爾的教學自然而然恢複了正軌,每個學徒的課程表都顯現在寝室的日曆後面,雲頤和融珏上午第一堂課是世界曆史課,上課必須穿指定的制服。
天使乖乖站着,雲頤細心的為祂整理學院制服的領口,給潔白的絲帶領結固定,别上一枚璀璨的淡藍色寶石領針。
說實話,雲頤昨晚根本沒睡着。
他想往那邊不動聲色的靠,可這破詛咒能讓他和天使躺一張床上似乎已經格外開恩了,四肢像被釘在床上一樣整晚動也無法動彈,僵硬極了。
他知道天使并沒有睡覺,因為天使的睡覺方式很可愛,會張開自己的翅膀,把整個身體包裹起來,昨晚一整晚祂都隻是安安穩穩的躺在那……
不像是睡覺,像在陪他。
雲頤越這麼想越心亂如麻,也更加睡不着了,永遠穩如老狗的雲總頭一回因滿腦子别人而失眠,一大早頂着着不明顯的黑眼圈,滿臉深沉的睜開了眼。
學院的正式一共有兩套,一套便裝,以及一套傳統的制服四件套。
淺灰色薄馬甲勾勒出天使修長漂亮的身形和清瘦的背脊,他身高腿長,眉目深邃昳麗,任多少裝飾品點綴都不顯多餘,更顯聖潔與高貴。
而與之相反,雲頤穿的是一套純黑色的制服,隻有襯衫是深灰色,給他過于秀麗的外貌增添了一份深不可測的冰冷感。
天使一直垂着純白色的睫毛,有些無精打采,在雲頤整理時突然傾身過去,輕輕抱住了他。
這一舉動來得猝不及防,雲頤身體猛然僵住了,身上那種冰冷感頓時被打碎,沉穩的舉止也不複存在。
“怎,怎麼了?”
除了不能碰翅膀,天使其實對人與人之間的距離以及肢體接觸沒什麼特别的概念,一個擁抱,對天使來說隻是十分尋常的事情,祂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那麼緊的擁抱一個人。
祂低頭,色澤淺淡的唇瓣輕輕碰觸了一下宿主的額頭,這是祝福的寓意,一個不帶絲毫欲望的吻。
雲頤大腦一片空白,徹底失去了語言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