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釋一番,莊嬸看了眼蘇清溪,吞吞吐吐道:“其實倒是還有一個人選,也是四九城人,家就住在城東的四合院,還是軋鋼廠的炊事員,就是……”
這明顯比剛才那幾個歪瓜裂棗好太多的條件,卻被莊嬸安排在了最後不得已才提起……傻子也知道這人肯定有别的問題。
但蘇清溪無所謂,她隻問了一句:“長得怎麼樣?”
莊嬸:“……”
咋不早說你喜歡長得好的?
我就不找那倆歪瓜裂棗過來辣眼睛了!
莊嬸一臉無語,但還是盡職盡責地介紹起了最後一個相親對象的條件:“這人叫何晏,比你大四歲,跟你一樣都是高中畢業。剛也說了,他現在軋鋼廠二食堂上班,家就住在軋鋼廠分配的四合院裡,但他住的幾間房不是公家分配的,是他個人所有。”
重點來了。
莊嬸着重強調道:“何晏這孩子,我能拍着胸脯跟你保證他是個好人,就是這性格有點混不吝……但這也是受家庭影響!他要是太好脾氣容易受欺負,但他也不是跟誰都耍渾,而且工作也挺好的,現在是八級炊事員,每個月能拿37.5的工資呢。”
“所以,長得好看嗎?”
“……”
莊嬸再次無語,但還是實話實說道:“論長相,你倆肯定是相當般配。”
“不過我剛也說了,他的家庭挺複雜。這點嬸子不能瞞你。”
莊嬸介紹起何晏的家庭背景:
“這孩子命苦,他爸是烈士,在他十來歲的時候就因公犧牲了,他媽在那之後沒多久就改嫁給了和他們住在同一個大院的工人,之後就沒再管過何晏不說,還把廠子補償給他們烈士家屬的崗位給搶走了!要不是當時何晏的爺爺奶奶還在,又有廠子的同事護着,那女人都能把何晏掃地出門,把他爸留下來的房子還有撫恤金全都摟到自己懷裡!”
說起這個,莊嬸就免不了有些義憤填膺:“孫月紅那女的簡直腦子有泡!不是說男人死了就不能再改嫁,而是嫁人也不能不要親生兒子啊!最關鍵是,她嫁的那人還是個有兒子的鳏夫!她不管自己生下來的何晏,反而屁颠颠地跑去給人當後媽!對待那後兒子比對自己親兒子還親!”
“啊?還真有傻到不要親生兒子,上趕着心疼二手男人的女人?”蘇清溪聽得有來道去,像極了說相聲裡的捧哏演員,給足了莊嬸該有的反應。
莊嬸抓起桌上的茶水灌了兩口,擺手繼續說:“這還不算完呢!她做的蠢事不止一件兩件,後來……”
莊嬸:“吧啦吧啦!”
蘇清溪:“!!!”
在聽莊嬸說到孫月紅在前幾年,為了不叫即将高中畢業的何晏找她要工作,直接将工作給了二嫁男人的兒子,現在天天在家跟個老媽子似的伺候着和她沒有半點血緣關系的一大家子時,蘇清溪忍不住感慨道:
“這麼個蠢人咋沒讓我遇見呢……不是,這簡直就是沒苦硬吃的真實寫照啊!”
莊嬸選擇性忽略了蘇清溪的前半句話,擺了擺手道:“反正他們這一家老小日子過得緊緊巴巴的,孫月紅二嫁的男人和後兒子,就總惦記着何晏手裡的東西,不光愛在背後撺掇何月紅,還沒少敗壞他。而何晏為了不叫他們占便宜,對他們的态度自然是得橫點,這也是他名聲不太好的原因。”
莊嬸之所以能認識何晏,還敢拍胸脯保證他的人品,是因為她男人和何晏他爸當年都是當兵轉業回來的,何晏他爸留給他的遺産能保住,也都是靠他爸這些戰友,所以這些年也一直走動着。
她挺心疼何晏這孩子,也希望他能早點有自己的小家庭,不再受孫月紅那沒心肝的女人影響,踏踏實實地過日子。
這幾年,莊嬸沒少托認識的媒婆幫何晏介紹對象,但架不住孫月紅和她二嫁的男人實在蔫損壞,總在背後耍陰招,想方設法地攪合,好幾回相親都叫他們給鬧黃了,目的就是讓何晏最好這輩子都結不了婚,生不了孩子,到時候好能接管他的房子、工作和錢。
一來二去,何晏的名聲就叫他們給搞臭了,不然也不可能到現在都22了,也都還沒談過對象。
莊嬸一開始沒想介紹何晏給蘇清溪,畢竟在她看來,何晏這種情況最好還是找個性格潑辣點的,才能不被孫月紅那家人欺負,而蘇清溪的性子又是太老實軟弱了,真要嫁過去,估計連一個回合都撐不下來,就得叫那一家子給生吞活咽了。
今天之所以提起何晏,一是因為剛才來的那兩位實在是不堪入目,她覺得有點對不起蘇清溪的信任;另一個原因就是她發現蘇清溪最近變得聰明不少,給蘇衛國和陳慶梅這兩口子折騰得挺老實,沒那麼好欺負了。
莊嬸想着,這倆人都是不受父母待見的苦命孩子,多少是能感同身受些,再加上倆人都算是她看着長大的,都知根知底,蘇清溪這邊是怕被她爸媽報名下鄉,着急想找個靠譜人嫁過去,何晏那邊則是受孫月紅影響,不好談對象,倆人要是真能看對眼,也算一樁喜事。
所以……
“要不要我安排你倆先見一面?”莊嫂刻意強調道,“别的我不敢說,何晏長得是真好看。”
“……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