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在網絡時代的千年前,他隻能在心裡擔心,如果是他家郎君還是這種擺爛的心态,那必定是鬥不過二郎的。不過魏征倒是沒有想過就此放棄李建成,在确認郎君确實還是郎君之後,他下定了一個決心,他要督促李建成做好大唐的太子!
于是成為太子後就準備擺爛而被魏征發現不對勁的李大,有了個奇怪的先生,多了一堆能幫助他快速上手的“功課”,沒錯,來自現代的李大把這堆積如山的政務改了個名字,叫作功課。
這個名字被一心哄郎君的魏先生和隻要宿主不作妖幹啥都行的系統雙重肯定了。
隻可惜,雙重肯定不能變成否定,這是李大日複一日處理“功課”時的真實感想,然後他的功課就一直處理到了如今的武德九年,做了很多年年太子的李大還是很厲害的,至少人前他僞裝的太子殿下很完美,從來沒讓他的阿耶和二郎等人發現不對。
妄圖逃過一天“功課”的李大動了動耳朵,他聽到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然後他一下跳了起來,“魏先生好!”依舊活力滿滿,絲毫聽不出來他前一瞬間還試圖擺爛。
“明日,郎君要進宮面見聖上,今日的政務……”魏征開口就是政務,果然是兢兢業業的玄成先生。
“功課。”李大糾正了他的先生的說辭。
“郎君,今日的功課做完了嗎?”魏征嘴角一抽,被殿下叫做先生的這種感覺真是多少有點奇怪,不過太子殿下如今這個樣子,功課或許更合适。
“沒有。”李建成心虛得摸了下剛蓄出來的小胡子,都說美髯公,他怎麼看這胡子怎麼别扭,但是他這副身體如果不蓄須加化妝的話,和自家的老爹還有弟弟們就快差輩了。
時間從穿越那天停滞的李大隻好在身邊人的提議下蓄起了胡須,“我這就做,馬上完成,先生先坐,我稍後就來。”
李大急匆匆而去,魏征坐在一邊幫忙檢查,發現殿下雖然總是嚷着累,但處理政務時,還是很有自己的思路和想法的,當即幫太子整理好那些案卷。
“哎,終于做完了。”其實李大也就用了一盞茶的功夫,他到底扮演了十年李建成的身份,處理起來還是駕輕就熟的。
“明日郎君要當心和秦王殿下對上。”也許是李大過來了,很多事情都不太一樣了,對于這些李大做出的事情,系統判定不會對未來造成很大影響之後,就沒有開口阻攔。
所以在李大沒有失智的操作下,李家大郎和二郎的關系還過得去,不像後世記載的那樣抓馬。不過身為秦王,他和他手底下的人,不會任由他這個太子繼續在這個位置上安分坐下去的。
所以一些該發生的事情,到底還是發生了,如今真是山雨欲來風滿樓,已經到了他和秦王真的要“決戰玄武門”的時刻了,所以,一直穩坐太極宮的李淵也坐不住了,明日要召他進宮,既是商量他的婚事,也是就他與秦王之事同他打商量。
就像系統解釋過的那樣,在量劫劫氣的影響下,西遊小世界中的人物都要被影響,李世民這些小世界中重要的角色會受到更深的影響,李建成之前的那些努力經營,在明日不會有絲毫作用,那枚射穿他的箭注定要由李世民,他的好弟弟射出來。
就比如,太子一方早在兩年前就遭到了秦王一派的猛烈攻擊,李淵對他的态度也暧昧不清起來,如果不是李建成本人在太子這個位置上确實沒犯什麼大錯,估計早就被拉下去了。
李大對這個曆史上有名的唐太宗也很是敬佩,當然起不了什麼害人的心思,更别說他總能看到二郎身上閃過淡淡的金色龍氣,他知道李二是這個世界選擇的天命帝王。
“哎呀,我與二郎的關系并不像你們想得那麼差的,我們現在隻是暫時的敵對關系。”馬上就是單方面的謀殺關系了。這句話他沒說,李建成擺了擺手,心裡卻知道不管關系如何,明天都是他命定的死局,有些事情,他須得提前交代了。
“先生,我這裡有三枚木牌,你收着,”李大拿出來三枚雕刻粗糙的木牌,他指了指剛才蹲着的那棵樹,“這是我用外面的那棵樹上的木頭雕刻的,請了大師傅開過光的,希望能庇佑先生一二。”
他本體的原材料怎麼也能幫魏征度過命中的一次死劫吧?看着這老頭也不像命不該絕的樣子,更何況他還給了三枚,應該能撐過去。李大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暗自思忖着。
魏征笑着收下了李大的好意,然後看見郎君也心滿意足地笑了起來,那種笑,怎麼說呢,是魏征十多年後仍記得的那抹笑容。
第二天,李大雖然沒等來魏征,但是見到了李元吉,“大兄,聽聞你要去見阿耶,元吉也許久沒見過阿耶了,我們一起過去吧!”久久沒見大兄,李元吉剛踏進堂屋,看到李建成就眼睛放光地沖了過來。
久不見元吉了,李大眼神恍惚了一下,他已經嘗試把元吉外派出去了幾日,他竟然今日趕回來了,難道這既定的命運真的沒辦法避免嗎?他原本還想着能保下四郎的一條命麼?
李大頂着太子的殼子拍了拍四弟元吉的肩膀,“許久未見了,身闆厚實多了,四郎,陪大兄騎馬去,阿耶把會面的地方改在了鹹池,我們現在走玄武門過去。”李大朗聲笑着一躍上馬,元吉騎上了後面那匹駿馬。兩人邊聊着邊往太極宮的方向走去。
“大兄,近來怎麼樣?李世民那邊沒有為難你吧?我在外頭都聽說了,他自己搞了個小東宮,大有自己拿主意的意思,很是不把大兄你放在眼裡。”李元吉騎在馬上落後李大半個身位,眼睛眯起,盯着李大挺拔颀長的背影,嘴裡像是在關心着李大一樣。
“還好還好,你二兄那邊大兄能應付的來。”李大沒有回頭,像是沒有察覺背後的那道野心勃勃的目光一樣,“元吉,你前段時間在太原怎麼樣?事情順利嗎?”
“太子殿下的名頭還是好使的,沒人會為難我,還給弟弟我行了不少方便。”李元吉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一樣,“大兄,今日進宮你猜父皇會說什麼?”
“無論說什麼,你我這些做兒子的都隻能聽着。”李大搖了搖頭,沿着馳道,向太極宮而去,前方不遠的城門寫着“玄武門”三個字。
唐高祖武德九年六月初四,也就是公元626年7月2日這一天,李建成出了東宮,向太極宮的鹹池而去,準備按照他命定的軌迹,走向必死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