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心疼并不是比喻，而是真的鑽心一般的疼。

塞巴斯蒂安疼的眼前發黑，跪在了地上。

“小耗子！終于抓住你了！”這是一個耳熟的女聲，塞巴斯蒂安努力思索他在哪裡聽過這個聲音，忽然那張和他相似的臉閃過，他努力睜開眼睛，面前果然是那熟悉的格子圍巾和棕色長裙。

塞巴斯蒂安嘴唇蠕動，想呼喚那多年未見的妹妹，但是鑽心的疼讓他清醒了，面前這人絕對不是她。

“你是誰？”塞巴斯蒂安強撐着問道。

“戰争，死亡與預兆的命運女神，摩利甘。”面前的少女高昂起頭，居高臨下的看着他。

“請問女神為什麼要套着我妹妹的外表？閑的？”塞巴斯蒂安諷刺的問道，他現在可沒多餘的耐心給這個頂着自己妹妹外表的人，他剛剛把自己最喜歡的萊恩輸給了自己的好朋友，現在又要看着抛棄自己多年的妹妹，他的心情爛到底了。

女神沒見過敢跟她頂嘴的人類，但是她好歹是活了千年的惡趣味女神，怎麼可以輸了陣勢：“怪不得萊恩不喜歡你呢，萊恩小寶貝那麼善良可愛，自然會更喜歡溫柔的人啊，你這臭脾氣活該單身。”

“你認識萊恩？”提到那隻小貓，塞巴斯蒂安忽然感覺心口沒那麼疼了，他想起他還沒失去自己那隻貓，現在他還有機會，至少他是這麼認為的。

“我當然認識他，他為了救你們的朋友開啟了試煉，作為試煉的仲裁，我可是近距離欣賞了你們倆的肉搏，”女神款款而談，“說真的，你床品太差了，我睡過無數男人，比你差的可能……也就一隻手數得出來。”

塞巴斯蒂安看着這頂着自己妹妹的臉聊成人話題的女神，暴虐心态被點燃了，他妹妹雖然頑皮但是總體是個淑女，哪兒有這麼流氓的。

摩利甘能感覺到塞巴斯蒂安身上的煞氣，但她決定先忍耐一下。張嘴就跟塞巴斯蒂安絮叨她最近的倒黴事。因為某個讨厭人類做的藥，除了萊恩外，不少人出現到了他們不該出現的世界裡，也改變了不少世界裡的既定命運，雖然對她這種樂子神來說不是什麼大問題，但是她對這種小小的失控會産生不爽。她不喜歡塞巴斯蒂安，但塞巴斯蒂安的能力她很清楚。介于目前自己已經失去了直接降臨世界的能力，那她需要塞巴斯蒂安的幫助，幫她解決掉目前人各個世界亂跑的情況。

“薩魯，你幫我解決掉藥的事情，我可以幫你泡到小萊恩。”女神決定賣了小獅子，把萊恩放到了籌碼上。

“你說得好像你和萊恩很熟，可他不會喜歡你這樣的人，或者神。”塞巴斯蒂安尖銳的戳破了摩利甘畫的大餅虛假之處。

“相比家暴過，強過，囚禁過他的你……我再差也不會被他厭惡到不想見到。”樂子神踩上了塞巴斯蒂安的傷口，順帶撒一把鹽。

“……”塞巴斯蒂安心口又開始疼了，他抓住領口的衣服，這身體太不争氣了。

“這個世界是沒有魔法的，但是因為你妹妹身上的詛咒刻印太強，所以每個世界裡，那份詛咒的力量都會或多或少的波及到她或者她相關的人身上，你現在的心口疼就是替你妹妹分擔的痛苦。”摩利甘收起了嬉皮笑臉，走到了塞巴斯蒂安的身邊，把手放在了他的心口上，那種鑽心咒般的痛苦才逐漸消失。

“我妹妹的詛咒無藥可醫嗎？”塞巴斯蒂安問道。

“無限的世界裡，我隻看過兩個世界有徹底解決詛咒問題。”摩利甘放開了手，“但是都是付出極大的代價。”

“比如？”塞巴斯蒂安還沒有放棄去救自己妹妹。

“你所愛之人的生命。”

塞巴斯蒂安的臉色變得更差了，這是什麼狗屁世界設定，不是失去妹妹就是失去愛人。

“不過這是徹底解決詛咒的選擇，更多世界裡你妹妹活得很好，隻要你别靠近她。”摩利甘看出了塞巴斯蒂安的心思。“不同世界裡，人的外形的境遇如何改變，屬于人的本質是不會變的，而我的觀察裡，伴随你永遠都是痛苦。”

“告訴我這些，隻是為了争取我幫你？”塞巴斯蒂安細細琢磨摩利甘給出的條件和她所說的事情。

“不，我隻是話多。”摩利甘帶上了惡劣的笑容，“我的條件還是小萊恩，畢竟我很支持你和小萊恩的，而且我覺得你也值得一個好結局，不是嗎？”

塞巴斯蒂安再三思索，想不出自己和摩利甘合作有什麼難處後，他同意了。

“按照你們現在英國人的禮節，我們握手吧。”摩利甘伸出了手，塞巴斯蒂安看着那隻和妹妹一樣的手，沒有猶豫的握了上去。

又是一陣天旋地轉，塞巴斯蒂安發現自己躺在自己房間的洗浴室地闆上，他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了，而窗外有一隻烏鴉正在看着他。

“我的仆從會在合适的時候聯系你，去解決藥的事情吧，塞巴斯蒂安。”

這是那個樂子神最後的話。

***

人魚長得并不如童話書裡描寫的美好。

萊恩可算見到了傳說中的人魚，在人和魚之中，這些生物長相更接近于魚。奈裡達正在用尖銳的聲音和那些人魚溝通，因為人魚的五官太抽象了，萊恩分析不出他們聊得好還是不好，隻能全神戒備的站在一邊。

等他們聊完，魚人送上了兩壇子不明的東西，便潛入水中離開了。

看來聊的是不錯。

萊恩上前幫奈裡達拿東西，奈裡達臉紅彤彤的，興許是和人魚交流讓她太興奮了。

“你們聊什麼了？”萊恩問道。

“啊？”奈裡達眼神不敢去看萊恩，有些吞吞吐吐地說，“就是和他們建立聯絡而已……和他們聊了聊他們的文化……他們蠻喜歡我的……就，就很熱情的送了這些酒給我，”

“那很好啊，奈裡達，看來人魚聯絡部門指日可待了。”萊恩笑着恭喜她，結果她更不好意思了。

接着兩個人一路無話的離開了這個海邊山洞，回到了他們的帆船上，上船前，奈裡達鼓足勇氣和萊恩說：“那個，晚上我能請你喝酒嗎？”

“對不起，我已經不能喝酒了，”萊恩拒絕了，看到面前這個女孩臉上浮現出了被拒絕的難過，便提議：“晚上我烤魚吧，吃了一路煮魚了，換個口味，大家一起吃，你要是想喝酒可以和阿米特以及格蕾絲一起喝。”

奈裡達低頭悶聲不說話了，萊恩開始不好意思，如果不是身體真的不能喝了，他真不想這麼不禮貌的拒絕。

就在兩個人氣氛有些尴尬的時候，格蕾絲拉着阿米特從船艙走了出來：“萊恩~奈裡達~你們回來啦！我日觀星象，今天晚上适合吃烤魚，萊恩你能做嗎？”

萊恩總覺得格蕾絲耳朵很靈，比起她那些玄學算命，她的觀察力更厲害，說她是算命，不如說是算人。

阿米特也贊同，他算了一下星象，今天這裡能觀察到不錯的天象，而且天天吃海水煮魚，習慣香料炸彈的他已經嘴裡淡的想要舔礁石加味了。

看大家都贊同，萊恩把手裡的酒壇子交給了阿米特，讓他幫着奈裡達收好，自己就去海邊炸魚準備晚飯了，這段時間他做飯水平略有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