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旋地轉,腹内翻江倒海,塞巴斯蒂安沖進了洗浴室,對着馬桶一陣猛烈輸出,一直到胃裡空空吐不出東西為止。
再擡頭,上頭的眩暈感更嚴重了,連眼前都是模糊一片。
他的屋子有這麼黑嗎?
他勉強讓自己站起來,但步履蹒跚,搖搖晃晃的走到旁邊的洗手池,漱了漱口,又洗了一把臉,略微擺脫了些眩暈感後,往門口走去,他很快察覺不對勁了,這不是他屋内的洗手間,但是他看不清楚面前的情況,他不清楚自己具體在哪裡。
根據目前能模糊看到的,這是一個公共廁所。
在他還在努力判斷目前情況的時候,廁所的門被打開了,三個男人走進來,正好撞到了他,他還在适應這個身體就被撞倒在一邊。
“嘿!你居然敢撞我!”那邊倒是惡人先告狀了,拎起了塞巴斯蒂安的領子。
塞巴斯蒂安被着難受的身體弄得很煩,懶得說話,上去就一拳砸到了對方的臉上,對方吃痛松了手。
“操!你小子敢打我!兄弟們!給我教訓下他!”那三個人立馬圍了上來,本來就狹小的廁所留給塞巴斯蒂安的空間更小了,塞巴斯蒂安去摸挂在腰間的魔杖,但是摸了一個空。
他還沒反應過來,其中一個人就打在他的肚子上,把他撞到了角落裡,他正想起身還手,一個熟悉的聲音就出現了:“喬恩!就撒個尿怎麼又打上了?”
“萊拉姐!”那個被打的小子變慫了,塞巴斯蒂安眯着眼,試圖看清看着來人,那聲音讓他以為是萊恩。但是他隻能看到是一個高挑的背影,身着一條淺紫色的長裙,金紅色的長發盤了起來,露出了雪白修長的勃頸。
那個背影叉着腰,數落着剛剛要揍他的三個小混混,然後打發了他們,轉身走過來查看他的情況。
他想看清他的臉,眼睛卻無法對焦,依舊是隻能看到模糊的輪廓。
他鼻端充盈着淡淡的夾雜薄荷的香煙味,面前的人在抽煙。
“小教授,你的眼鏡在哪兒?啊,我找到了。”塞巴斯蒂安想拉住面前的人,但那抹紫色沒給他機會,輕巧的起身走到了洗手池那邊,他穿着高跟鞋,輕擊地闆發出好聽的哒哒聲。
沒一會兒,伴随着那清脆的聲音,塞巴斯蒂安的眼前又出現那亮眼的紫色,接着一副眼鏡架在了他的鼻梁,他的視野一下清晰了。
他終于看清了那紫色的主人。
在看清的一瞬間,他覺得自己的心跳停止了,世界也同時放慢了無數倍。
是他,是萊恩,但也不是他。
這個萊恩有着無瑕的臉,化着濃妝,讓他本來就好看的臉變得妖豔,但是大大的綠眼睛卻給這張臉添加了幾分純真。
最緻命的還是他的嘴唇,朱紅色的口紅點在他豐滿的嘴唇上,就像是熟度正好的櫻桃,等着人去品嘗。
塞巴斯蒂安現在全心全眼隻有眼前這個人,他已經屏蔽了周遭的一起,隻能看到那勾人的嘴唇一張一合在說什麼。
“萊恩。”他輕念對方的名字,抱住了近在咫尺的人,按住對方的頭吻了上去。
伴随着這個吻,塞巴斯蒂安感到時間再次流動,他能聽到對方的嗚咽聲音,握着對方脖頸的手傳來了心跳,對方想推開他,可他隻是更加用力的抱住對方,霸道的舔舐那鮮紅的櫻桃,享受口脂的清香和對方帶着薄荷的呼吸。
對方掙紮一番後,見無效便投降了,也投入到了這個吻之中。
他的技術真好。
塞巴斯蒂安感覺自己的靈魂都快被對方勾走了,攻守逆轉,他的力氣一點一點被對方的柔情瓦解,他慢慢松開了手,對方反而輕輕一推把他頂在了牆上,并依靠在了他的身上,加深着兩個人的接觸。
塞巴斯蒂安感覺自己的欲望被撩撥起來,坐在他身上的萊恩似乎也察覺到了,卻松了嘴,站了起來。
“好了,小教授,玩樂到此為止了,接下來可是付費的。”萊恩開始撫平剛剛弄皺的長裙,從口袋裡取去一面小鏡子和口紅,開始補妝。
“付費?”塞巴斯蒂安扶着牆站起來,重新看着這個狹小的廁所和面前的人。
昏暗的燈光下,他能看到牆上貼着各種不堪入目的情色畫,面前的萊恩穿的裙子也是特殊剪裁過得,比一般女性的長裙要短,可以看到他的腳踝和纖細的小腿,上半身更是過分,用束腰緊緊勒出的細腰上是無袖抹胸設計,露出了肩膀和胸,在這麼擠壓下,男人平坦的胸膛居然被擠出了溝。
他怎麼呼吸的?
還沒想明白這個問題,塞巴斯蒂安就意識到這是一個娼館,而面前這個人,這個萊恩,是個男妓。
“小教授?”補好妝的萊恩扭頭去看塞巴斯蒂安,疑惑地叫了他一聲。
“你為什麼叫我小教授?”塞巴斯蒂安想起上次的經曆,他明白自己肯定又進入了另外一個塞巴斯蒂安的世界,他需要搞清楚目前的情況。
這個萊恩走到了塞巴斯蒂安跟前,伸手摸了摸他的臉,然後又對比下自己的臉的溫度:“你也沒生病啊,怎麼自己的事情都不記得了?”
塞巴斯蒂安拉住那隻手,手指纖細,手感細膩柔軟,不是那雙打拳的手。
“我喝的有些迷糊了,不記得你之前為什麼這麼叫我了。”他摸着這雙手,這是他一直想要萊恩擁有的手。
這個萊恩被他這個舉動弄得迷糊了,便說:“你不是牛津大學畢業之後來倫敦給大學做助教嘛……所以我叫你小教授……好了,我回答你的問題了,你該回答我的了。”
塞巴斯蒂安聽到牛津大學,按照他的印象那應該是麻瓜的學校,而自己出身巫師世家,就算年幼失怙,他也不大可能去麻瓜的學校讀書。難不成這個世界的塞巴斯蒂安·薩魯是個啞炮?
這倒能解釋他為何沒有魔杖了。
“小教授!”萊恩嬌嗔的喚了一聲,讓塞巴斯蒂安從思緒裡拉回了他們的對話之中,然後他更心動了,這個萊恩像小女孩一般微微鼓起臉頰,看起來對他走神不滿。
這種小女人姿态,自己的小貓兒絕對不會做,死也不會做,但這張相同的臉做出來,嬌俏可人,完全貼合在了塞巴斯蒂安的心坎上。
“對不起,酒還有點上頭。”塞巴斯蒂安趕緊解釋道。
“好吧,我原諒你,”萊恩立馬陰轉晴,非常好哄,“我的問題是,你怎麼知道我叫萊恩?我從沒告訴過你我的名字啊,你以前也隻叫我的花名萊拉的。”
好問題,塞巴斯蒂安開始轉動被酒精影響的頭想個借口:“你叫萊恩嗎?我剛剛就是叫你萊拉來着,你肯定聽錯了。”
這個借口爛透了,但是塞巴斯蒂安努力讓自己展現出百分之兩百的真誠。
他還是不大信,便把手從塞巴斯蒂安手中抽了出來:“好了,我不能陪你了,我還得工作呢。”
他的工作不就是給别人上嘛,塞巴斯蒂安可不想這個萊恩被别人抱,趕緊掏口袋。
這個塞巴斯蒂安口袋裡隻有一個用舊的皮夾子和一個灰色的小盒子,塞巴斯蒂安先放回了那個小盒子,打開皮夾子一看,這個塞巴斯蒂安窮的叮當響了,錢包裡很空,隻有一些硬币。
他把所有的硬币都倒出來,放在萊恩的手上,問:“這能買一晚上嗎?”
萊恩看着手裡零散硬币,噗嗤一聲笑了,說:“行吧,我今晚給你打個折,我們可以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