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并沒有送來那套校服，而是一套緞面的素色正裝，看起來像是一位二十歲青年人穿的。

萊恩穿上了，看着鏡子裡的自己，第一次感覺自己是個成年人了。

在梅的帶領下，他來到的餐廳，奧米尼斯早就在這裡等着了，奧米尼斯讓他坐到自己旁邊。

“衣服還喜歡嗎？”

“奧米尼斯，謝謝。”萊恩并不知道該說什麼，這些年，他被他們玩怕了，奧米尼斯從來不插手他的衣着，那是塞巴斯蒂安負責的，這是他第一次給他衣服穿，他居然有一種家養小精靈要被釋放的奇怪感覺。

奧米尼斯伸手摸上了萊恩的臉，這是他最喜歡的動作，他會用指尖去感受愛人的臉的變化，而不是魔杖。

“餓了吧？我讓梅做了你最喜歡的蘋果派，等吃完正餐你可以多吃點。”

萊恩自己都快忘了自己喜歡吃什麼了，這些年也是塞巴斯蒂安在控制他的飲食，不許他瘦，更不許他胖，像蘋果派這種甜品早就列入禁止名單了。

“奧米尼斯，你……”萊恩有很多問題想問他，但是面前這位成熟穩重的青年人與當年在藏經閣裡帶着哭腔說他們要完蛋的少年早就是無法重疊的兩個人了，他不敢去問他，他害怕他和塞巴斯蒂安一樣會突然變臉，把他折磨一番。

“先吃飯吧。”奧米尼斯側頭一笑，讓梅把今日的晚餐送了上來。

萊恩很久沒有吃一頓正經飯了，熱騰騰的肉送進口中的時候，他居然流下了不争氣的眼淚。

他有一種活過來的感覺。

奧米尼斯雖不插手塞巴斯蒂安對他生活上的安排，但也從不阻止，甚至一些事情上會和塞巴斯蒂安站在同一戰線，萊恩不知道這一晚上的溫柔是不是隻是他的補償或者另外一種收買手段。

他隻想度過這個夜晚然後逃離這裡。

但至少，讓他好好享受這份奧米尼斯給予的溫柔吧，就算之後他會把自己溺死，他也想再做一會兒人。

他的胃口早就因為這些年餓的小了不少，最後的蘋果派隻吃了兩口就吃不下去了，但是胃裡充滿食物飽腹感，讓他很幸福。

***

“好了，該到我的禮物了。”奧米尼斯站了起來，用魔杖點了點萊恩腳踝上的鎖鍊，“我沒辦法打開塞巴斯蒂安的鎖鍊，但是我可以暫時延長一段距離，來吧。”

萊恩将信将疑的握住了奧米尼斯伸出的手，兩個人向老宅的後花園走去。

萊恩住在這裡四年，從沒走到這裡過，隻是在圖書館的窗戶往下看到過。

老宅有一片很小的花園，裡面開着白色和粉色的玫瑰花，鮮花在夜色下綻放的香氣沁人心脾，萊恩很久沒有聞過了。奧米尼斯對味道很敏感，他身上唯一允許的味道是他柑橘味的洗發水，除此之外，家中所有用品大多保持着無味的，塞巴斯蒂安想要抽煙都要去遠離他卧室的前門。

“奧米尼斯，你到底是什麼意思？”萊恩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陪我坐一會兒吧。”奧米尼斯坐在花園裡的石闆凳上，拍了拍旁邊的位置，萊恩坐了過去，奧米尼斯并沒有進一步的舉動，隻是收起了魔杖，閉上眼睛享受着夜晚的寂靜。

過了一會兒，夜空中劃過一朵煙花，一朵接一朵，萊恩看着空中美麗的煙花，又看向奧米尼斯，欣賞美，也許有，但是這太詭異了，奧米尼斯對他今天太不正常了。

這四年裡，奧米尼斯給他的生日禮物都不是這種浪漫的東西，他之前三次收到的是一本書，一枚戒指，和一隻羽毛筆。

似乎察覺到了他的疑問，奧米尼斯把頭一側枕在了他的肩膀上，說道：“今年塞巴斯蒂安不在，我可以給你我想給你的禮物了。”

又是塞巴斯蒂安。

他簡直就是萬惡之源。

但是萊恩不願意相信奧米尼斯如此無辜，他記得地穴裡他對他的行為還有他的奪魂咒，他就是塞巴斯蒂安的同夥。

萊恩重新看向天上的煙火，臉無悲喜，心無波瀾。

“是嗎？謝謝了。”他努力讓自己聲音聽起來很受感動。

***

奧米尼斯洗完澡了，萊恩像往常一樣幫他擦幹頭發，自從進入魔法部後，奧米尼斯就蓄起長發，說是這樣更成熟一些。奧米尼斯的頭發很軟，萊恩幫他梳理，最後将他的頭發束在一起，紮在一邊。看着鏡子裡的人，下定了決心。

他第一次主動地親吻了奧米尼斯，親在他的肩膀，脖頸，一路往上，到了他眼角的痣，又追尋到他的嘴角，最終吻在他的唇上，用舌頭撬開他唇齒，和他舌糾纏挑起他的情趣，鼻間是奧米尼斯臉上那股很好聞又獨特的古龍水味道，是他的剃須水，是屋裡少數有味道的東西。

這四年他已經很熟悉奧米尼斯的喜好了，之前他從不主動觸碰，今天熟練地操作，很快他就能感覺到他想要的。

“我說過我不需要你做任何事。”一吻結束後，奧米尼斯苦笑的說道，推開了他，轉身上了床。

“這是我想要的。”萊恩也上了床。“不可以嗎？”

奧米尼斯靠在枕頭上，把手放在萊恩的臉上輕輕撫摸，似乎在判斷他的想法是否真實。

萊恩拉住了他的手親吻他的手指，表示自己的真心。

“愛我吧，好不好？奧米尼斯。”萊恩哀求道。

奧米尼斯的手劃過他的臉頰，最後點了點他的鼻尖，“真拿你沒辦法。”然後一手纜過他的脖頸，吻了回來。

比起萊恩主動時的小心試探，奧米尼斯的舌帶着侵占性，他對萊恩早就是勢在必得。

萊恩這一次不想奧米尼斯赢得那麼輕易，他得把握節奏，于是拉開了抓着他後頸的手，挑逗式和奧米尼斯拉開距離，奧米尼斯不得不在沒有手的幫助下去追尋他的嘴，對于一個盲人來說，還是有點難度的，萊恩會在他疲勞時送上一個激勵的吻，引導他繼續追尋。

你追我躲，萊恩刻意消耗奧米尼斯的體力，奧米尼斯倒是享受起這種情人間的小遊戲。奧米尼斯投入了比以往更多的激情，萊恩輕巧的化解着，直到奧米尼斯體力告急。

萊恩起身幫奧米尼斯清理，然後像往常一樣躺在他旁邊等待他入眠。

***

如果可以，萊恩也不想用這種辦法。

他會覺得自己是個出來賣的，但是都做了四年免費的了，逃跑前再多一次，他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