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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沈玉衡崴腳之後,清濯殿的宮人們都十分惶恐。
沈妃向來是金枝玉葉的身子,何況現在有皇帝的恩寵在。這樣一個平日裡連點擦傷都看不見的人,如今扭了腳,所有人幾乎是提足了精神把他供着。
芸豆和茭白更是忙前忙後,幫着上藥敷藥,急得不行。
可惜傷筋動骨一百天,許太醫看過之後,告訴衆人:“沈妃身子弱,就算日日上藥,也至少得養兩個月,否則好不全……沈妃若是實在不适,牌子隻能先撤了。”
撤了牌子,就代表無法侍寝了。
芸豆直歎氣:“沈妃剛剛受寵,怎麼就……”
茭白過來安慰他:“沈妃别難過,我們常給您揉揉,一定會早些痊愈的。”
沈玉衡:“……”
憋笑真的好難,誰懂。
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麼喜歡原主這具虛弱的身子。
唉,早知道崴了腳就能撤牌子,他早就去崴了!
不過……
都說事不過三,沈玉衡已經兩次逃過侍寝,第三次……還能這麼順利嗎?
沈玉衡心裡哆嗦了一下,不敢細想。
第二次侍寝能順利糊弄過去,已經超乎他想象了。
昨天他說害怕,還以為蕭槐會發怒,沒想到他卻真放過了他。
老實說,蕭槐這樣說停就停,比很多現代人都強多了。
可惜他不喜歡蕭槐這樣的。
首先就是他們年齡差的太大,不合适。
而且,蕭槐不止他一個妃子,還有一後宮的男男女女。
古人被封建思維所困,覺得一夫多妻無傷大雅,但沈玉衡可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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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幾日,聖上并未再翻過誰的牌子,而是命人開始操辦十六皇子的喪事。
十六皇子走的突然,又遲遲未能找到刺客,皇家臉上無光,喪事辦的也草率。
蕭槐直接下令免了沈玉衡的禮,讓他留在清濯殿好好休息,也不必和其他人一樣穿白戴孝。
沈玉衡想起什麼,叫住周源。
他給了周源一袋沉甸甸的銀子,囑咐他:“你托幾個小太監從旁照顧一下蘇才人,免得他被欺負了。”
原書裡,十六皇子遇刺是兩個月後的事,那個時候,他與蕭燼也已經相處了兩個月了。
雖然蕭燼并未對蘇澄産生任何好感或親近,但是當蘇澄在喪禮上受到其他男妃欺淩時,他還是出手相助了。
現在沒有蕭燼幫助,蘇澄要是被欺負了,以他的性格,可能就這麼默默承受着了。
在認識蕭燼之前,蘇澄可不能有什麼閃失。
沈玉衡望天:“我感覺我好像在磕一對冷門拉郎CP,想要讓他倆在一起,首先要想辦法讓他們認識一下……”
系統哽住:【宿主,我們無冤無仇,你為何要揭人傷疤……】
誰還沒磕過幾對冷門CP呢……
沈玉衡正感慨,周源又回來了,有點猶豫地告訴他:“主子,今早孟大人又寄來幾封書信……”
沈玉衡差點忘了,原主還有個前任。
看來原主也不是完全被辜負,這個前任被分手後,竟然還對他依依不舍的?
可惜,沈玉衡的立場很尴尬,絕對不能和這個孟謙有任何一丁點的瓜葛。
孟謙不僅是朝中權臣,還是二皇子一黨的人,如今奪嫡之争愈演愈烈,朝中局勢動蕩,沈玉衡萬不能給沈家添亂。
然而,周源有點為難地告訴他:“主子,孟大人說,若是主子不看他的信,京中再無一家酒家會讓沈聽瀾進門。”
沈聽瀾是沈家的二哥,在朝中任一閑職,平日裡最愛喝酒泡青樓,但要他在酒和女人中間選一個出來,他肯定還是會選酒。
要他不喝酒,簡直要了沈聽瀾的命。
沈玉衡的這兩個親哥,一文一武,都不是什麼善茬,他誰也不想得罪。
無奈,沈玉衡隻能扶額:“那你放下,我有空看看。再派人給他帶個口信,别讓他為難了二哥。”
至于信中内容,他什麼時候會看,就另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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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衡養傷的這段時間,不用提心吊膽擔心侍不侍寝;
唯一一件事,就是要照顧蕭燼。
隻是蕭燼這死孩子真的太太太不好相處了。
要不是沈玉衡以“再不聽話就去和你爹撒潑告狀”為由威脅蕭燼,恐怕他連蕭燼的影子都看不到。
他頭熱的毛病剛好,又老是夜不歸宿,出去吹風,遲早得落下什麼毛病。
至于蕭燼為什麼夜不歸宿,沈玉衡也不敢細想。
他對自己這個名義上的兒子,隻有一個要求——
隻要不是殺人放火,幹什麼都行。
一晚,沈玉衡留在清濯殿等了許久,等到窗外那一輪月光都升入雲霄,才終于聽到門口傳來吱呀的推門聲。
下一秒,少年閃身進了房間。
僅僅是極輕的一下動靜,若是平常人,肯定會誤以為是風吹開的門扉。
他肩頭滿是夜晚的風霜氣息,吸入肺裡仿佛都會被凍傷,隐隐還有一絲鐵鏽的味道。
“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