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一些地方,人的影子被看成是靈魂的載體,例如喀斯瑪洛。
“您好......”一道蒼老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請問您能看見那裡有人出來嗎?”
阿卡莎轉過身,說話的是個年長的矮人,此刻正伸長腦袋聽周圍的動靜,她的眼睛處蒙了一層厚厚的紗布,這是個瞎子。
“我的孩子,牧阿魯,你....你有見到他嗎?”那老婦人湊上前,臉上松弛的肌肉有些失控地顫抖,阿卡莎看見血從一層層的紗布裡滲出來,鮮豔且醒目。她捂住鼻子,咽了咽口水。
“喂,那家夥已經死了。”男人的聲音突兀地傳來,他一把拉開那婦人,然後惡狠狠地看向某個地方,“你們把影子和光明賣給這些邪教徒,還想着會有什麼好結果嗎?”
阿卡莎順着男人的視線,發現他正盯着“午夜集市”的入口。
那瞎眼的老婦人被腳後的石頭絆了一跤,此刻無助地癱倒在地上,披散着頭發一言不發。
那男人沒好氣地哼了一聲,從阿卡莎身邊路過時,還狠狠地撞了她的胳膊,“别同情惡魔。”
阿卡莎瞥見男人側頸處有太陽十字的刺青。這讓她想到了什麼,那是一群自稱“光明啟示錄”的人,因為他們認為自己比那些被蒙蔽雙眼的人先一步預知光明。
但更加引人注意的是,這個組織強烈地對抗“午夜集市”的治療說辭,他們認為被成功“治療”的人,實際上隻是被惡魔占據了身體。
于是,為了守衛光明,他們自發成為了“獵魔人”,對那些接受治療的人發起屠殺。不過,“午夜集市”卻從來沒有因此受到影響,甚至每天依然有無數人前去治療。
“牧阿魯,是叫這個名字吧。”阿卡莎蹲在那婦人面前,看了眼身後黑沉沉的入口。“你知道嗎?那裡面的‘治療’到底是什麼?”
老婦人的身體不停地抖動着,她忽然擡起頭,紗布上赫然是兩個血洞,血液混合着淚水将泛黃的紗布浸濕,從臉頰上直直地淌下。
“阿魯,我的阿魯,在哪裡,在哪?”她探出身子,雙手在地上不停地摸索。“阿魯他已經變好了,他...他已經....”婦人哽住了,她把額頭抵在地上,緊緊地弓着身子。
阿卡莎支着頭盯了一會兒,最後她拉住那老婦人的胳膊,将她從地上拎了起來。“不是想找你的阿魯嗎,為什麼不進去找?”
矮人終于回過神來,她的臉上出現了更加驚恐的表情,那是神志不清,卻本能地感到恐懼。“不不,我沒有多餘的東西了....不要”她慌亂地摸着脖子,最後停留在眼睛周圍。
“阿魯,對不起,對不起,”她不斷地重複着,開始拼命掙脫那隻拖着她的手。看着那向下延伸,黑漆漆的地道,阿卡莎松開了手。那老婦向後跌去,又手忙腳亂地從地上爬起,茫然地朝遠處跑去,直到徹底消失在街道盡頭。
腥臭的味道順着風從地道裡吹散,發出嗚嗚的聲音,好像地獄鬼嚎。
阿卡莎向那個入口靠近,地道的底部散發着亮光,吸引着人們走進去,那裡有“救贖之道”,似乎有聲音在說。
“維安,别去。”那人速度很快,隐隐有氣息從身後擦過。阿卡莎側了側身子,躲開了那隻伸向她肩膀的手。
最近老是有奇怪的人莫名其妙地向她靠近,這是在考驗她的反應能力嗎?。
那确實是一張讓人難以忘記的臉,或許是那天的美酒醉人,阿卡莎忘記了。
“你是誰?”她警惕地撤步。
“是我,赫爾。你又忘了我嗎?”盡管那張臉上立刻擺出了委屈的神情,阿卡莎卻覺得最後這幾個字說得頗有些咬牙切齒了。
“你有什麼事。”阿卡莎說。
她的反應還真是一如既往地冷淡,讓人莫名有些惱火。赫爾努力地擠出微笑,因為這個怪女人,他已經用上了自認為最專業的表演技巧。天知道他本人和那種可憐巴巴的害羞小狗有多麼大的差距。
“哦,我隻是,我隻是擔心,你為什麼要去‘午夜集市’?”他咬住下唇,擔心地皺起眉頭看着阿卡莎。
“因為我生病了,需要‘治療’。”阿卡莎一臉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