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阿卡莎被精心打扮了一個鐘頭才出門。全身上下好像被什麼東西束縛住了,大概就像是,一具放蕩不羁的靈魂被困在系着華麗繩結的聖誕禮盒裡。
在麗莎滿意的眼神裡,阿卡莎才終于走出了旅店。
前往露忒街的路上,她在布告欄上發現些特别的東西。“通緝令:瑞巴斯·迪羅,紅魔,偷竊珠寶,懸賞金:兩袋金币。”
阿卡莎隻來得及粗略地掃兩眼,那張通緝令便被人撕了,“先生,别看了,這小偷今早已經被抓走了。”
“抱歉,我可以問問,這個小偷将會怎麼處置?”
“今晚,處刑禮就在克勒廣場舉行,您可以來看看。”那人回答。
“好的,謝謝。”阿卡莎躬身緻謝。
日志裡寫的關于故人的地址是…..露忒街盡頭的珠寶店,這是巧合嗎?
“歡迎光臨!”
撥開各種各樣的橡果制成的門簾,感覺是走進了古老的鐘樓,四處散發着胡桃木的淡淡香氣,店裡的一切和千年後差不了太多,不同的是,牆上嶄新的相框裡裝着一張大合影。店主人是位優雅和藹的夫人,看見他時有些驚喜地捂住嘴,“莫克多,小家夥,你終于回來了。”
“梅塔太太?”阿卡莎脫下帽子,邊行禮邊試探性地問道。
“真是個漂亮的孩子。”梅塔太太轉動輪椅,緩緩移動到前台橡木桌的出口。
阿卡莎則好奇地站在了那張相片前,手指輕撫過底部的字迹,戈瑞亞孤兒院,萊特1800紀年。
“孩子們都長大了不少,我常常和他們講你以前的事。小時候的搗蛋鬼,現在都是個年輕有為的紳士了。”梅塔太太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阿卡莎于是轉過身,然後十分自然地單膝跪地,靠在梅塔太太腿邊,歪着頭露出笑顔“太太,誰說紳士就一定不搗蛋了。”
梅塔太太好久都沒有這樣開懷了,她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長大的孩子能回來看她,是她最幸福,也是最幸運的事了。
臨近傍晚,阿卡莎推着梅塔太太回到了戈瑞亞。隻是還沒跨進院門,裡面便傳來嘈雜的吵鬧聲。
“還給我,你這個小偷。”
“你憑什麼說這是你的?再靠近就别怪我不客氣。”
麗莎正氣鼓鼓地插着腰,瞪着對面坐在地上的小男孩,他的懷裡死死抱着什麼東西,兩人中間還有個短發的孩子,張開雙臂氣勢洶洶地擋在男孩身前。
“麗莎,你怎麼在這裡?”阿卡莎有些疑惑地開口。
看到自己的主人,女孩全身的氣勢像破皮的氣球似的飛走,她的憤怒裡含着委屈,“大人,是他,就是他偷了您的手杖,還不承認。”
“呸,這是埃恩撿到的,才不是偷你主人的。”
說話的孩子一頭利落的短發,尖尖的精靈耳朵露在外面,盡管稚氣未脫,眉眼間卻讓人感覺英氣十足。
“埃諾埃恩,這是怎麼回事。”梅塔太太嚴肅地皺起眉。
“梅塔太太,埃恩昨天在落日森林撿到了一根手杖。但今天早上這個人類女孩在戈瑞亞門口攔住埃恩,不僅罵他,還把他推到地上。您也知道,雖然他不說話,但他不是那種人。”埃諾有些心疼地看着坐在地上像個洋娃娃似的的雙胞胎哥哥。
“那麼,莫克多,那根手杖是你落在森林裡的嗎?”
“那根手杖是主人在聖地買的,用最堅硬最稀有的建木制成,這個鎮上都找不出第二….”
“那手杖不是我的。”麗莎話音未落,就被不容置疑的聲音打斷。
“可是大人……”
阿卡莎将一根手指抵在唇邊,對麗莎比了個“噓——”的手勢。“建木是自然之母特修蕾拉的饋贈,它會走向有緣之人的身邊。”
埃恩擡起頭,看向阿卡莎,表情依舊木木的,随後又低下頭,抱緊了那根木頭,透着奇怪的執着。
梅塔太太無奈地搖搖頭,“對了,安達利爾呢?”
“啊,安達利爾姐姐今天抓到了小偷,這會兒應該在克勒廣場。”埃諾的臉上立刻浮現出自豪的神情。“哦對,佩斯那個跟屁蟲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