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看她,小丫頭閉着眼,側着頭,小心翼翼的吻她,睫毛輕顫,鼻尖上還挂着細密的汗珠。他的雙手終于緩緩的擡起,按在了她不盈一握的腰胯上,逐漸用力。
這是夢嗎?還是現實?
這念頭也隻在他的腦中一閃而過,主動權已經換到了他身上。壓抑得太久,欲念釋放得猶如山呼海嘯!
懷裡的人低低的嘤咛喘息,軟得不像話。
他将人抱了起來,邁大步朝木屋走去。
幾步之後腳下卻突然一滞……莫名的,他腦中突然浮現出她揪着他的衣襟,手抵在他胸口,紅着臉,喘着氣,抱歉卻又倔強地問他:“……你能忍麼?”
能忍麼?
他垂眸看向懷裡的人,她玉白的臉上情欲未褪,眼光灼熱,勾着他脖子的手臂又緊了緊。
他啞着嗓音問她:“你是誰?”
她像是沒有聽懂,又往他懷裡拱了拱,小臉貼在他的胸口,嬌媚撩人。
他緩緩吸了口氣,胸口微動,繼續往前走。
将她放在木床上,他脫下襯衣,看到衣服已經半濕,猶豫了一下,還是給她從前面披在了身上。
原本坐着的姑娘想站起來抱他,卻被他一聲“别動”喝止了。他聲音不大,盡管還帶着溫柔和壓抑,卻已經沒什麼情欲。
他轉身朝屋外走,卻突然感覺到腰上一緊,一雙小手已經從背後摟了上來,緊跟着便覺得後背一熱,身後的姑娘又貼了上來。
他閉了閉眼,沒有回身,卻将她摟在他腰上的手拿開,說道:“我該走了。”
說完頭也不回地朝外走去。
出了門,便見階下幾步之外站了一個高大的身影。
他認識,是齊修。
齊修望着他的眸色幽深不明,片刻之後忽然就笑了,那笑裡有一絲落寞。
他有些納悶:“你也在?”
“情欲意識,盡屬妄心。消殺得妄心盡,而後真心見。你這一世,似乎比我要堅忍些。”
“不懂你的意思。”
“她是心魔。”
周中陽下意識回頭去看,那屋中床上,已沒有了剛才的姑娘,猶如春夢無痕。
他笑着搖頭:“她是你的心魔吧,不是我的。我喜歡誰,我認得很清楚。”
“你不懂……算了,走吧。”
他卻不急着走了,反而問道:“所以這都是你搞的鬼?”
“……是我,也不是。你聽說過魇麼?”
“夢魇?”
“魇,是人死後的怨念和執念所化,它的形成條件非常苛刻,需要大量的死人,且人死之後的肉身完整,不腐不壞,執念不散,經年累月才有萬一的機會形成魇。俗話說九魔一魇,成魇比成魔更難。魏晉南北朝百餘年戰亂疊起,烽火之下盡是屍骨。我當時,遇到過一隻,這是他造的幻境。”
周中陽聰明,卻是毫不留情地拆穿:“給你造的吧,你拿來試我?”
齊修不語。
周中陽又說:“那讓我猜猜,你怕是沒有躲過。”
齊修垂眸,神色有些複雜。
可隻是想一想那些事,周中陽心裡還是會隐隐的不舒服。他聲音嚴肅了許多:“然後呢?如果沒有躲過,會怎樣?”
齊修默了一會兒才說:“會帶着這份執念,成為魇修煉的給養……是她打破幻境,免我修為毀于一旦。”
周中陽冷笑:“所以你是準備拿我獻祭了?你恨我?”
“不是!”齊修堅定的否認,頓了頓才又說,“恨你做什麼?想多了。我不會讓你有事的,即使你躲不開,我也會去阻止……我隻是單純想試一試罷了。”
兩個有着千絲萬縷聯系的個體,盡管沒有恨,還是存着一絲比較吧。周中陽也意識到,自己乍見齊修時的心念裡,也是存着微不可查的“敵意”的。
齊修說:“我想提醒你的是,魇這種東西,是輕易殺不死的,它可能出現在任何地方,以任何形态,惑你心神。一旦大意,魂不守舍,便是萬劫不複!所以你該慶幸,我不是魇,你上了一趟山,遇見的也隻是鬼邪。守住你的心神,讓你主魂再強一點,少給她惹事!”
周中陽心知他是肺腑之言,盡管他的口氣并不好,倒也沒有再杠他。
陸震一進病房,就覺得這屋裡有東西。
他不動聲色掏出一個白瓷瓶,以柳葉蘸取其中的符水滑過雙眼,再回身,就看到了在周中陽病床邊長身玉立的身影,氣宇軒昂,那張大氣而又冷峻的臉,與病床上的人生的一模一樣,正平靜地望着他!
陸震呆了一下!
身旁的王睿看着道爺這副樣子,悄無聲息地學着他的樣子,也往自己眼上抹了一把,然後,也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