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中陽卻覺得,他将她認做了别人,所以親了她,還要答應一個條件,能是什麼好條件?
他問她:“他什麼時候來?”
“不知道。”
“我留下陪你?”
“你不怕他對你再做什麼?”
還真以為他舍不得清白,他撇撇嘴:“能做什麼?你都不怕!”
“不用了。”陸靈蘊覺得,多牽扯一個人進來實在沒有必要,且周中陽在,萬一他再強硬地冒犯她一次,她想動手還得顧忌别傷到他。
周中陽想再說點什麼,就見雨濃拎了個盒子走了進來,便又閉了嘴。
雨濃将東西遞給陸靈蘊,說是先前發瘋那女孩家人送來的特産,老太太讓送過來嘗嘗。扭頭看到周中陽也在,此前她一直在陪着老太太,這會見了他,心細地發現他嘴上破了皮,這會已經淺淺結了痂,便問:“這一半天沒見你,這嘴是怎麼了?”
周中陽看了眼她旁邊的丫頭,她正打量盒子裡的東西,便說:“抓鬼,磕的。”
這麼一張俊美的臉竟然挂了傷,雨濃下意識想湊近了看,周中陽躲了躲,眼神不自覺地又去看陸靈蘊,她也正擡眼望向他,一副看你怎麼辦的好事臉。
他沒容雨濃細看,雨濃似乎不大相信:“抓鬼?你說你抓鬼?”
周中陽說:“我被抓……磕的。”
他餘光瞥見陸靈蘊低着頭,嘴角勾起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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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後陸靈蘊就一直待在自己房裡,周中陽心裡有事,想去看她,可又抽不開身,因為周聰給陸震送來了新消息。這個四十多歲忠心耿耿的周管家,在親自盯了一天貓之後,有了新發現。
他顯得挺疲憊,頭發有點亂,不像平日那種打理過的整齊,衣服也灰撲撲的,顯得灰頭土臉,與往日裡整潔幹練的形象差距挺大。
周中陽說:“周叔你這咋回事,跟跑了個越野似的?”
周聰一臉苦相:“我也不想啊,可貓這事兒,顧忌着影響,我沒敢也沒來及安排别人。剛巧今天一大早看到了那隻黑貓,就跟着它去了,好家夥這一通遛我,跑出去得有七八公裡,上山了都,鑽來鑽去的!”
還是周中陽給他倒了杯水說:“辛苦周叔了,影響什麼的沒所謂,家裡怪事也不止這一出,讓他們嘴緊點就是了。”
周聰喝了一口,從兜裡摸出來手機,翻了翻停在了一張照片上說:“這是我今天拍的,那貓在山上有個窩,你們看這裡頭,除了鳥毛、死老鼠、碎骨頭,還有這個!”
他把那照片放大,周中陽和陸震都湊過來瞧。在那個半遮的窩裡,幾根枯樹枝下還有個紅色的東西,盡管有些髒和破,也能看出來是紅素緞上繡着蓮蓬荷花紋,像小船一樣,竟是個高底的小繡鞋,三寸金蓮穿的!
周聰說:“荒郊野外的看到這個,我瘆得慌,沒動它,就拍了個照片。那貓在我拍照的功夫蹿沒影兒了,我就想着回來先跟你們說一聲。”
陸震說:“恐怕是那貓從哪裡叼回來的,和那塊下颌骨一樣,結合郭元香所說,這附近一定有墓葬。”
周中陽對周聰說:“那貓還得找人查,得找到這東西的源頭。”
陸震卻說:“倒也不用那麼麻煩。”
這讓周聰激動了一下,人跟蹤貓這事他是再也不想幹了,且不管讓誰幹,都透着那麼點不靠譜。
他曾聽說過,早年陸震開山修路的項目跟過不少,這類基建工程,遇到地底下有東西太尋常了,這種項目上有那麼一些高人在也是理所當然。
他問陸震:“陸爺,你們是不是有尋穴的秘術,您給指個路呗,我們也少遭點罪。”
陸震嘿嘿一笑:“會倒是會,隻是不合适。”
他這麼一點,周聰突然就明白了,荒山上尋墓葬,那是盜墓賊幹的事。
周中陽說:“陸爺的意思,是要報文物局嗎?會不會搞得有點大?”
陸震說:“不是你搞得大,是這事本來就大。你想想看,出了你這院子的任何地方,你都做不得主,就算讓你找到了,你能幹嘛?所以得報官方,他們出面了,我們才能在裡面行事。”
周中陽又看了眼那張照片,想了想說:“那就這麼辦,我來處理。”
幾個人又商量了一些後面安排,散時已近半夜了。
周中陽這一晚上,心裡像藏了隻小兔子,一邊在心裡抓抓撓撓,一邊還得若無其事地分析問題、安排協調委辦關系。好不容易弄完了,他還是往陸靈蘊那裡跑了一趟。
下午她坦白了山君會再找她,他就不踏實,急匆匆到她房門外,看到窗戶已經熄了燈。
他在門外站了一會兒,沒什麼動靜,想了想又掏出手機,給她發了個消息:“你那還好嗎?”
消息顯示紮眼的紅色歎号,未發送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