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叫做周姐的女人挺尴尬,語氣就有點不善,沖着陸靈蘊說:“哪兒來的丫頭,快出去!”
陸靈蘊充耳不聞,隻盯着指針出出神。
“說你呢,怎麼回事!”周姐已經有些怒意,上前就要拽這個不請自來的冒失鬼,陸靈蘊一個側身輕松繞過了她,順着指針轉了下方向。
那指針指向了正中沙發上的一個男人,他大喇喇坐着,一條胳膊搭着靠背,另一條胳膊沉在扶手上,整個人顯得既舒展又慵懶,白襯衣挽到了小臂,青筋略顯,從她進門開始,就一直盯着她看。
陸靈蘊擡頭,視線剛好就跟他撞在一起。
巧了!這不就是她那件外套的主人嘛!
包廂的燈光比路邊的夜色撩人,這男人此時細看,五官立體大氣,眉峰硬朗,一雙丹鳳眼微微眯起,好看中又帶着點陰鸷,深邃又迷人。
豔鬼!
可怎麼辦?抓鬼的本事,她還沒學全呢!
先穩住他。她不動聲色地朝他走近了幾步,一隻手已經伸進袋裡,本意是想摸張天師符出來,但上面團了件衣服,這符摸起來就有點費勁。
男人的視線從她胸前,挪到她臉上,神色意味不明:“你朝我借衣服,就為幹這個?”
陸靈蘊覺得理所當然,說來抓鬼,誰信?
她索性把那件西服掏了出來。這衣服價值不菲,但她不識貨。衣服上挂滿了七七八八的褶子,有點紮眼,她抖了抖,見不大平整,又捋了捋,這才擡眼看向對面的男人。
她這番操作成功逗樂了對面的人,可那笑裡明顯藏着氣。
他問她:“第一次?”
這麼不上道,生得可以。
她卻覺得,這豔鬼連聲音都這麼好聽,得抓!
但抓鬼這事,她的确從沒幹過,誠實回答:“第一次。”
“滿18了嗎?”
這跟抓鬼有關系嗎?
她沉了沉氣:“下個月。”
“草!周姐你虎啊,丫頭還沒成年呢!”另一個男人脫口而出。
滿屋子的視線都聚焦在她身上,氣氛不太對,俨然鬼還沒抓到,她就要被抓住的樣子。
那男人的口氣裡已經帶出了寒意:“還沒成年,為什麼要做這個?”
沒爹媚娘隻有個賣骨灰盒的師父,她有的選嗎?活着總得吃飯,她師父抓鬼,她也不能修仙。
她憨憨的:“賺錢。”
說着還把那件西服遞了過去,但她對面的男人沒接,也沒動。她舉得手酸,隻好拎着衣領,把那件衣服輕輕搭在了他沙發的扶手上,一半壓着他半條胳膊,另一半垂着他腿上,說了句:“還你了啊。”
男人望着她的神色就更冷了。
周姐瞧着不對勁兒,再次語氣不善地來拎人,大聲說道:“搞什麼呀,你快給我出去!”
陸靈蘊的一條胳膊被周姐拽住,一股挺大的力道把她往後拉,周姐還在招呼人:“钊子你還愣什麼呢,把人給我弄出去呀!"
陸靈蘊事還沒辦呢,眼看要被轟出去,幹脆心一橫,奮力一揚胳膊從周姐手裡掙脫,順勢在袋子裡一摸,摸出來一道天師符,瞄準坐在沙發正中男人的腦門,撲了上去!
就在符紙貼在他腦門那一刻,隻聽“轟”的一聲,他背後的牆破了,同一時間,陸靈蘊感覺腰上力道一緊,她被身下的男人抱住,翻身躲開了。
陸靈蘊這麼一摔,袋子裡的東西稀裡嘩啦揚了一地,符紙、墨線,朱砂,紅白黑黃,十分壯觀!
再看他們身後那道牆,破了個洞,破的還挺整齊,原來那一小片牆體隻有一層隔闆,似乎之前還是一道門來着。
一個光着上半截身子的胖男人從洞裡摔了出來,白花花的前胸上畫着一道鮮紅的符文,手裡還抓着一道破損的黃符。在衆目睽睽之下,他那表情驚吓、尴尬、憤怒,輪番上演變臉。
緊跟着她師父陸震也大步邁了出來,一個清矍健碩的中年人,五官英挺硬朗,眼底壓着笑,一手握着把銅錢劍,一手去扶倒在地上的胖男人,說道:“趙總災業已消,以後一定家庭美滿,洪福齊天!”
一屋子人看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