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笑道:“我們這些人裡,就屬你練舞最刻苦,對自己要求最高。”
笛姐哼道:“刻苦有什麼用呀,年紀一大,代謝也慢了,以前隻要做兩個小時普拉提,現在可好了,三個小時打底,還要做嫩膚,喏。”
她指了指室内的儀器。
“一個光子,20瓶的抽成。”
美容院人多眼雜,即使身邊沒人,笛姐也說得含糊其辭,但小玉能聽明白。
想到海洋之心,笛姐就想到了昨夜匆匆離去的趙揚。
她對趙揚并沒有感情,平時也僅限于聽他吹吹牛、倒一倒家裡黃臉婆性格不讨喜的苦水。
可乍看到那幹癟乏味的女人出現在眼前,再加上趙揚還為她把煙掐了,笛姐就莫名地怅然。
她需要有人談談這些事,小玉就是最好的對象。
“那女的其實臉也沒那麼黃,就是瘦,胸平屁股也平,男人對她沒性趣再正常不過了。”笛姐摸了摸自己塗滿泥膜的臉,昂頭又摸到皮膚緊緻的脖子,有些得意。
“不過麼。”很快她話鋒一轉,莫名有點不服氣,“沒有醜女人,隻有懶女人,她打扮打扮恐怕也不會醜,哪天趙揚跟她離了,我就勸她下海,有人就好她那口,跟沒發育似的,真看不出來是三個孩子的媽。”
小玉笑道:“笛姐,你不會喜歡上趙經理了吧。”
笛姐道:“你逗我呢吧?喜歡他?”她誇張地拍拍胸脯,“我就是看不慣罷了。”
看不慣花天酒地卻給了她很多錢的趙經理,還是看不慣為這樣一個渣男生兒育女的女人?
小玉思考片刻說道:“笛姐,我們這行最忌諱愛上客人,你要不換個人吧。”
“換個人?”笛姐冷笑,輕聲說,“昨夜裡我想通了,趙揚不是好東西,嘴上說得好聽,掙錢給我買包,可實際上呢?老婆一來連煙都掐了,呵呵,我偏偏要把他們搞離婚。”
“孩子是無辜的。”
“那就隻能怪他們不會投胎咯。”笛姐說,“你還勸我換一個,我瞧着上次在‘方舟’的那個男的還不如趙揚呢,年輕有什麼用,他能有錢嗎?”
見小玉沉默,笛姐馬上笑着說:“哎呀,說錯話了,咱們小玉在玩純愛呢,年輕也好,趙揚才三秒就能交代,你那個能堅持多久?”
“笛姐,他不是……”
“好啦好啦,省省吧。”笛姐撫額無奈,“你就别管我了,我這是給趙揚老婆伸張正義,不然沒了我,你以為趙揚就能老老實實地待在家?就他這種一生氣就打人的沙比,早點離了還能活久一點。”
“打人?他打你了?”
“不然姐姐哪能心安理得收你的的錢?”笛姐拍了下小玉的手,臉色這才嚴肅了些,“你的性子直,得罪溫與蘭這條路算是走不通了,我聽說她那邊有不少從良的丫頭,怎麼她不幫你?”
小玉搖頭道:“溫與蘭的脾氣很難捉摸,是我太莽撞。”
“那就換條路走吧,整個越輝那麼多小姐,總有藏不住秘密的。”
“可能我找的那個人……他已經戒了。”
“戒?呵呵,和尚都忍不住還俗呢,何況瓢蟲,總有一天他還會出來偷腥,你且等着吧。”
敷面膜的時間到了,笛姐洗完臉回來,換了一身白色浴袍邀請小玉做汗蒸,小玉告别說:“我得回去跳舞,笛姐,我先走了。”
“新年還沒開張吧。”笛姐揶揄道。
小玉搖頭。
笛姐:“你也該找個長期穩定的了,找人麼順便找,光跳舞攢那點錢有什麼用,想想咱們在‘方舟’的日子,啧啧。俗話說,三個和尚沒水喝,脫衣服給一群人看,跟脫給一個人看,能一樣嗎?”
小玉别開臉,她挑眉掐了把小玉的臉蛋。
“多笑笑,知道不,照鏡子學一學,我聽說越輝那邊的規矩是自願,那是寫着給人看的,你真以為不出台就能證明你值錢?等着膜重新長起來啊?”
最後,她附在小玉耳邊,拍拍她的肩膀。
“女人是天生的騙子,你找人的事被越多人知道,就越被當成異類,我們都是小姐,憑什麼你不出台?有多少人拿了你的錢對你撒謊,你分得清嗎?”
小玉注視她,忽然笑了:“我知道的。”
“知道就好。”笛姐幫她整理衣領,随口說,“下次要還在‘方舟’玩,你提前告我一聲,我就不會打擾你的好事了。”
關于那天下午的事小玉不願多談,臨出門前說道:“對了,我有個朋友也想去練舞,她叫小秦,也在‘句号’跳,跟你說一聲。”
聞言,笛姐恨鐵不成鋼地搖搖頭道:“真是傻姑娘,朋友?行吧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