輔導員比他們大了十歲左右,也沒多老,遂答應了。
“悶聲幹大事啊!”送走輔導員,汪川激動地亂叫,“你選主席幹啥?是不是想開了?”
要知道高懷禮一直人淡如菊,能露臉的機會統統能躲就躲。
難道是為亞運會造勢?
畢竟一個運動員不可能突然冒尖,如果高懷禮準備在亞運會上一鳴驚人,那能當上南體的學生會主席可太加分了,況且,大運會他還莫名其妙被黑掉了旗手,這下不是雪恥的好時機?
然而高懷禮的回答讓他大跌眼鏡。
“沈翎問我是不是學生會的,我說不是,太丢臉了。”
“不是吧!”
高懷禮打開筆記本電腦,敲着桌子看向窗外。
南江已經很久沒下雨了。
小玉跟陣雨一樣,來得突然,走得突然,轉瞬間就悄無聲息離開了他的生活,而他似乎也隻能接受這樣的不了了之。
連汪川都不問他小玉的事了,默認那是一場插曲,高懷禮已經走回正軌。
在校的同學不是很多,高懷禮讓汪川組織聚餐,他請客,最重要是要喊上曲暨,然後就回到了逢城别墅。
當晚,沈翎回來,不出意外又看到高懷禮跟方決撕得天昏地暗。
“你們又在吵什麼?”
沈翎已經麻木了。
一開始她還勸架,後來發現都隻是雞毛蒜皮的小事,比如方決用洗衣機洗鞋子、在冰箱塞滿炸雞薯條半成品和飲料、把電視登錄的高懷禮賬号登出而高懷禮忘了那個号的密碼……等等。
總結起來,好像還真是方決的問題。
高懷禮撕掉手中的筆記本一頁,說道:“他到底什麼時候走!我覺得我這座活火山快爆發了。”
沈翎忍俊不禁:“我想快了,你們在做什麼?”
一句“快了”就捋順了毛,方決可就不開心了,用英語大喊:“翎!你侄子真是個蠢貨,他連演講稿都要抄襲,這就是國内的教育嗎?”
“演講稿?”這的确很新鮮,高懷禮作為體育生,期末考試都沒見他寫過東西。
“呃……”高懷禮頓了頓,“我想要競選學生會主席,在寫稿而已,不是演講,他懂什麼。”
沈翎說:“方決是X大的優秀畢業生代表,你可以讓他幫忙看看你的稿子,也許有幫助。”
強調方決的優秀就是強調高懷禮的沒文化,高懷禮淡定把撕下來的紙遞給她:“有你在,我為什麼要他一個外國佬幫忙。”
“那你放在那,我洗完澡下來幫你改。”
高懷禮勾了勾嘴唇:“我等你。”
跟方決相處的這段時間,高懷禮發現沈翎對方決沒有半點意思。
既沒有複合的意思,更沒有餘情未了的意思。
而且,他隻要故意表現得方決在仗着年齡“欺負”人,沈翎就會不由自主偏袒他。
深夜一盞燈,照亮了桌邊的一男一女。
高懷禮穿着睡衣,沈翎穿着家居服,分别坐在桌子的兩邊,沈翎拿着一支筆在高懷禮寫的稿子下面勾畫。
“這一句不要這樣寫,給你投票的都是學生,不是你們學院的老師,對嗎?你要表現得更活潑點,這句太官腔了。”
高懷禮一個字都沒聽進去,他盯着沈翎不斷翕合的紅唇,幸福和燥熱将他團團包圍。
“……健将是你的優勢,但也不能總是強調,會引起反感,你還有别的競争對手是健将嗎?”
“懷禮?”
“懷禮。”
高懷禮驚醒,左手從桌子上拿下去,放到腿上,說:“啊,你問我什麼。”
沈翎擡了擡眼鏡,有點對他不認真的責怪:“我問你競争對手的情況。”
“呃,他們都是各個部的部長。”
“成績呢?他們都是什麼專業的呢。”
“專業……”高懷禮想到了李文魯。
他也拿了健将,還有全錦賽的金牌,竟然把這個給忘了,而且他正兒八經是學生會的。
“等我打聽打聽吧,你先不用管那些。”
“好吧。”
高懷禮并不想這段溫馨時光那麼快就結束,可沈翎的效率太高,不一會兒就還給他一份出彩又不失謙虛的稿子。
他捏着還有沈翎手指餘溫的圓珠筆,怅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