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懷禮挺無奈:“你别聽他們瞎傳,就順手的事,都是練遊泳的,有什麼難度?”
汪川道:“被你撞見也是你的造化啊,這旗手就注定要你來當。”
郭維道:“旗手?哦,閉幕式你要當旗手嗎?”
兄弟露臉就約等于自己露臉,汪川得意道:“是啊,你們京大今年選誰?是不是跨欄那個破紀錄的?還是乒乓球——”
還沒說完,就見郭維一臉謙虛:“是我。”
汪川:……
幹!
京大一水兒的奧運冠軍,群星璀璨,居然還能輪得到郭維?
汪川要把自己怄死了。
郭維準備離開,臨走前對高懷禮說:“後天晚上見吧,到時再叙。”
高懷禮疑道:“後天晚上?接力不是還有三天嗎?”
郭維說:“不是比賽,是旗手有個專門會議,我聽人說的,現在還沒通知。”
“也可能不是我。”高懷禮說,“那行,去的話再聯系。”
郭維點點頭,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就走了。
汪川沒跟高懷禮說什麼,徑直去甩戰繩。
他鉚足了勁,兩條粗壯的鞭繩“啪啪”打擊地面,陣仗賊大,高懷禮都不好靠近,便去跑步。
耐心等他甩了幾百下,高懷禮才從跑步機下來,拿條毛巾擦汗,順道給汪川也拿了一條。
汪川悶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找高懷禮說:“老高,你到底當不當我是兄弟?”
說正經事,連稱呼都變了。
高懷禮往瑜伽墊上一坐,拍了拍旁邊,汪川也一股腦坐下。
“為什麼這麼問我。”高懷禮說。
“為什麼?你心裡有啥事都不告訴我,你小姨那事就算了,我也沒法管,可是郭維這事呢?”
“脈動不是我砸下來的麼。”
汪川急得用毛巾來套高懷禮脖子:“靠,砸是砸了,他一過來找你說話,你那笑臉就迎上去了,所以你心裡也覺得他強他就有
理是吧?”
小組賽乃至半決賽留力是一種戰術,很多人都用過,細究起來,汪川被郭維帶溝裡純粹是自己蠢。
但他就是氣,況且,高懷禮還高度疑似故意卡着他的成績遊。
要是他遊好點,高懷禮也不用費這麼多心思。
在宿舍,汪川話說得挺重,連“看不起”都用上了,但高懷禮知道,汪川這是愧疚占據大部分,對郭維的氣還得往後稍稍。
“郭維主動跟你提這事,說明至少他明白你受影響了,那還跟他糾結什麼?”高懷禮說。
“他明白,可他有一點不好意思不?”汪川猛錘瑜伽墊,“而且,你看他那态度,他跟你說旗手要開會,不就是在炫耀他有人脈呗,學校都沒通知,他來通知,他當自己是組委會主席啊?”
高懷禮認真點頭:“哎,還真是。”
汪川:“??你腦子瓦特了。”
健身房人挺多,聲音嘈雜,高懷禮坐近了點,勾住汪川肩膀,低聲說道:“郭維的狀态還能維持好幾年,他會做人,智商也不低,以後肯定要往泳協管理走的,跟他處朋友不好嗎?”
汪川整個人震驚了。
他知道高懷禮擅長裝大尾巴狼,但沒想到,他居然還沒畢業就在考慮這些東西。
“你希望他以後能幫你,呃,開遊泳館?”
“不說幫,關系好總是一條路子,我也沒想那麼多,郭維人還行。”
三歲看小,七歲看老,少年時期郭維品性就不錯。
但成名了難免會飄,今天高懷禮一試,發現郭維的确變了,不過不是變傲慢,而是變更沉澱,有内涵,這是個好消息。
汪川呆了會,往後一倒,望着健身房的橫梁喃喃說:“老高,你是真的沒想過再拼一把。”
自從高懷禮落選國家隊,汪川就聽他說了他的職業追求——當老闆。
高蓮蓮也是這樣,辭了教師編去開琴行,大概更自在吧。
汪川父母都是打工人,省吃儉用才能供他學遊泳,汪川的目标則是早日出人頭地,多多賺錢。
出名才能掙錢,可惜汪川現在沒有多少分量重的金牌,高懷禮比他更有出名的可能。
但高懷禮這飄忽不定的樣子——汪川替他不甘心。
“你就跟我實話實說了吧。”汪川又爬起來,緊緊握住高懷禮的胳膊,“你是不是故意遊差的?嗯?我就不自作多情覺得你讓着我了,你丫就純不想走職業,對不對?”
想通這點,汪川的不甘心就變成難以理解了。
他想要高懷禮的天賦還來不及,高懷禮竟然還韬光隐晦?
天理何在!
高懷禮沒否認,也沒肯定,聳肩道:“做普通人,平平凡凡,娶老婆生孩子,這樣就行了,天天被人堵在家門口,你受得了?”
汪川:“我……”
慢慢琢磨出不對味。
娶老婆生孩子?好像又繞到欲求不滿上了。
霎那間汪川腦中靈光一閃,差點破音:“你是為了沈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