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懷禮笑了:“那我怕你什麼?”
他走向自己的床,把肉粉色的橡膠手膜放回袋子,繩索收緊。
汪川:?
是,剛剛他好像跟高懷禮說“小心他怎麼怎麼滴”,言外之意就是要高懷禮好看。
高懷禮搶回被他攥在手裡的背包帶子,說道:“汪川,我沒有什麼事得瞞着你,不說,不代表怕你發現,隻是沒必要。既然你不會害我,那我害怕你什麼,你說?”
汪川結巴道:“你,你不怕她,她發現……”
高懷禮耐心坐下:“誰發現?”
“你還跟我裝傻是不是!”汪川又指着行李箱,“你他媽搬去逢城以後,我就發現你這丫更悶騷了,結果你連比賽都帶着這個,别以為我看不出來,那手是有原型的,是你定制的!”
“原型是誰?”
“非要我說開是吧!”
汪川眼裡閃着邪惡的光湊近。
“學校你衣櫃裡有好幾副手套,你訓練完去洗澡,就拿着這個進浴室,早上你晨訓積極,天天趁着沒人快活呢,對不對?”
關于沈翎,汪川以前沒什麼好印象。
聽高懷禮吐槽過,還幫着罵過,所以一直覺得她是那種不苟言笑的古闆老女人。
高蓮蓮去世後,高懷禮就沒罵過了,态度180度大轉彎。
汪川想着,行吧,你姨就是我姨,咱姨咱一起孝順,便提議大家吃個團圓飯,認個臉,全都被高懷禮拒絕了。
高懷禮思春,合理,可是,那麼多女生排隊等着跟他發展本壘打,他居然都看不上。
有人打聽起來,汪川都得捂着胸口作崇敬狀,說草哥道心純粹,十八路妖精誰都别想洩了他的精魄,耽誤他進步。
畢竟很多同學一旦談了女朋友,精力就不比以前了,成績會直線下滑。
所以,汪川知道高懷禮肖想沈翎的時候,連着幾個晚上都失眠。
我兄弟性癖真是太别緻了。
那幾天汪川是覺也睡不好,飯也吃不香,一閉眼,滿腦子都是高懷禮跟一個滿臉皺紋、胸能甩到肩膀上的風幹橘子皮式女人一起愛的啪啪啪。
四分幽怨,四分好奇,兩分對兄弟幸災樂禍的惡趣味,于是,汪川趁高懷禮被叫去田徑隊幫忙,獨自跑到南軍附屬,在牆上挂着的專家介紹牌找見了沈翎的照片。
那一刻,他懂了,什麼都懂了,深深地懂了。
他總以為高懷禮在吃泔水,感情人家偷摸吃滿漢全席呢!
汪川已看穿,但不能戳破。
可是問題又來了。
高懷禮這是單相思,還是郎有情妾有意,兩人已經占盡天時地利人和滾上别墅大床了?
他觀察了段時間,斷定是單相思。
不能吃,光看,搞得成績起起伏伏,道心不穩,也是怪可憐的。
說完前因後果,高懷禮也沒多大反應,坦蕩蕩将行李箱塞回床底下,算是默認了。
也幸虧汪川在男女之事上放得開,從頭到尾沒考慮過身份問題。
沈翎雖明面上是高懷禮小姨,以監護人的身份負責高懷禮上學的開銷,實際上兩人沒任何法律關系,任何一方随時都能擺脫另一個。
當然,這就是高懷禮最恐懼的。
他就是過不去心理那關,總覺得沈翎高高在上,需要像長輩那樣去保護尊重,不能讓她生一點氣。
“比賽跟你說的這些沒關聯,少鹹吃蘿蔔淡操心了。”
高懷禮重新拿起包往外走。
“你覺得我信?”汪川跟上,踢了下他,“說到底,你就是憋的,我跟你說,你還沒開過苞,所以才想得抓心撓肺,隻要随便找個人瀉個火,包治的。”
高懷禮飛了他一個斜眼,汪川又跟他哥倆好了,摟着他肩膀下樓。
“真的,你試試,試試就知道了,堂堂南體校草是個童子雞,傳出去多丢咱南體的面子啊?”
“你确定丢面子的是我?”
“呵呵,那當然。”
汪川把這事悶心底藏了太久,甫一說穿,覺得跟高懷禮兄弟情義又進了一步,頓時什麼話都往外吐,連他自己人生初體驗都恨不得寫成小說,無私給高懷禮參考。
到健身房,氣氛正嗨。
屋子天花闆下邊有一根橫梁,挂了繩索、沙袋等用具,旁邊還有攀岩牆。
一群陽光健氣的體育生聚集在橫梁下,比賽誰能把半瓶水扔上去立住。
汪川去買了瓶水,紮進人堆跟幾個熟面孔打招呼,也随手往上一扔,沒立住,再試幾次也一樣。
“上面那瓶誰扔上去的啊?再來一次呗,讓我偷個師!”
他這麼一問,衆人都指那邊攀岩牆。
好麼,不是冤家不聚頭,正是400混把他帶坑裡的國泳當家明星選手,大滿貫得主—郭維。
汪川挑眉,兩手輪着把水瓶扔來扔去,看着郭維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