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高月盈喊出口後,又道:“但凡那好的,您從來想不起我。她成箱成箱的聘禮都是您精心選的,我的不過是禮部按着份例送來的。您隻要換季就給她置辦衣裳,首飾。我呢?您給過我一件衣裳嗎?您隻說過一次,您還記得嗎?我還記得您的原話。‘别哭了。不就一件衣裳何必自己受累。紮了手哭成這般,不就愛着蘇繡嗎?那貢坊樓的衣裳眼下炒的最兇,哪日置辦好了,給你送來兩件’”高月盈喘着大氣,手一點點拉上蕭承言的腿,深深的扣着,想讓自己的痛苦轉移到蕭承言身上一分。“我那時還同她常苒炫耀,卻不知您是給她置辦的,不過從中撥我兩件罷了,就同那八竿子打不着的簡家小姐一般。雖是如此,您說這話時,我也是開心的。您說她不曾布局嗎?我不過是在請安時朝着常苒顯擺了您的這句話。她便受了傷,讓您着急。您就沒覺得這也是她的局嗎?您還是願意上當。心甘情願的上當。”
蕭承言扒開她的手,瞧着她冷冷說道:“是,我心甘情願的上當。并且十分心疼她的受傷。換句話說,我是巴不得她多用手段留下我。你也說出跟結了,自己沒發現?她這些,不過是小女人的心,隻是想我多疼疼她。多看顧她。甚至她沒想着傷你半分。隻是讨巧借着傷情,向我表達而已。這有什麼錯?你呢?你也是讀過書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不懂嗎?卻能為了争寵,不顧整個瑞王府,不顧着本王。隻為抓着常苒的錯處。逼她犯錯。你已經落了下乘。你知不知道這會造成什麼後果......為着你的無知,瑞王府、常氏、高氏都會覆滅。再則我同苒兒夫婦一體,她犯錯,我會替她受罰。你真以為這個消息出去,我便會休了她嗎?若是要罪犯滔天,要殺要剮,我都替她抗。莫不要說這軍紀的幾十棍子了。雖然我不知誰瞞了消息,但是說明還有人護着她。甚至比你、我都要早知道這消息。你散播出去,被隐瞞的無聲無息。我去阻止,卻也發現不了端倪。那人遠比我們都要周到、妥帖。”
高月盈有些發懵,問着:“您護着她?那沐菊......沐菊不還是,死了。她那般傷心的。”
“沐菊是自己擅作主張吃了毒藥。要不我會想其他辦法,遮掩過去。與苒兒半點關系都挨不上。你覺得我能忍心動她分毫嗎!本王本就欠她常苒的,又怎麼會一再傷害她呢。”
“您欠她什麼了?”高月盈問。
蕭承言本來想說,娘親。可是......不能說。自己心裡清楚,說出來可就加深了同常苒之間的隔閡。而且,更不能對眼前的人說,思慮了好久,才說道:“......孩子。”
高月盈這麼一聽,立刻擦着淚回道:“這半分賴不得您呀,是她,她從宮中騎馬回府,她當時也有身子了。還不是緻孩子于不顧?宮裡那藥先是日日聞着。又受驚,擔心,籌謀。這孩子原本就不定保得住呀。同您沒得半點關系呀。”
蕭承言搖頭。“不是,是你們原本就是不同的。她至少從未設局,做過這般傷害你的事。”
“那是因為您都替她做了。她還需要做什麼?連避子藥您都想周全了。”
蕭承言笑道:“她是妻,你是妾。她做什麼都是可以的,可是她沒有。那是她大度,她作為正室的容忍與照顧。可我不能。我不能放任你的庶子生在前面。那會讓日後的嫡子不安的。”
“我是妾,我是妾。哈哈哈哈。我本應是正妻的。我自小也是被教養做正室的,是她搶了我的位置。到頭來我是妾......我放着外面那麼多人提親,我都不願。愣是托着所有門路做了您的妾,縱使做您的妾,我也是願意的。”眼神突然變得冷冽,咬着牙說,“可若是我是正妻,我也能容得下她常苒。可您沒有給過我機會。您還覺得,她常苒照顧我?容忍我?可那又怎麼樣?我現在有子嗣了,就在妾身肚子裡。眼看就要下生了,就是生在嫡子前頭。就是這瑞王府中第一個世子。”
“哈哈哈哈。”蕭承言似乎聽到了極其好笑的笑話一般。點頭稱是。“是。現在是有孩子。可是這個孩子如何來的你我都清楚。那晚書房你做了什麼?我雖是喝醉了。可是後來想來都覺得惡心。苒兒她生來高貴,她做不來這些。她真要與你為敵,恐怕你連反手的機會都沒有。若是一早便讓我日日給你喂着涼藥,你覺得你還能懷上這孩子嗎。還敢給她下藥。她要是反擊,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蕭承言越說越氣,臉色越發難看。轉過半個身子也不看着高月盈,反而是看向一側空座。胸口一個勁的起伏,氣息難平。“姑母當年的相護,是有自己的私心。或許也是有着先世的青郡夫人的緣故。可後來呢?你覺得......蘇家、秦家的義女。就連宮中的母後現在都讓她哄得,都像得了半個姑娘一般的護着。難道真是因為她瑞王妃的身份嗎?這些還不是她自己争得?”
蕭承言說完微微轉過頭,看了一眼後院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