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月盈跪在床邊,這時目光也随着蕭承言的動作,看向床上。卻見常苒是後背對着這邊。而頭發是向上散開而不是側面,翻開的被子明顯是蕭承言方才起身時沒掖上導緻的,斷然不是睡着的常苒刻意而為。那蕭承言便是一直睡在外側。而不是睡在軟榻上......剛剛,看到那床被子在軟榻上,高月盈還以為他們分床而睡......真是天真。可也不對,她怎麼能背對着睡呢。之前成婚前,宮中特意有了嬷嬷出來教導的。連府中的嬷嬷也是一再囑咐着,就連上下床也是要從床尾走的,不能直接從蕭承言身上翻過去。
蕭承言輕柔的拍着常苒十幾下,才回過頭看向高月盈,身子也是側着的并未完全轉回,右腿還是卷曲着搭在床上,左腿正常彎曲着踩在地上。低沉着聲音問道:“做什麼?這一大清早的。”
高月盈被蕭承言這一問,便紅了眼眶,低聲說道:“爺長久的沒來,月盈實在想您,好幾晚未曾睡好了。覺得身子冷得很,隻是想見見爺,求爺憐憫。去盈兒那坐一坐吧。隻坐一坐便好。”
蕭承言聽後皺着眉頭。還未等說話,高月盈手撚着手帕微微擡起,指着睡在裡側的常苒,顫巍巍說道:“怎麼,怎麼王妃可以......”高月盈的說話聲越來越小。
“什麼?”蕭承言才停止拍着常苒的肩膀,仔細聽着。
“壞了規矩。”高月盈小心的說着。仿佛這是一個錯處,小心的試探着。
蕭承言聽後嗤之一笑,淡淡的說道:“她是王妃,是我發妻。自是怎麼舒服怎麼睡。這有什麼,你還沒看到她撒歡的樣子呢。”
躺在裡側的常苒聽到這話,忍不住扯動了嘴角。
高月盈心中一驚,看來常苒不止能喊他名字,連這些規矩也是不用守的。更不是滋味,真不知自己為何進來受這份屈辱。委委屈屈的便落下眼淚,哭聲漸大。
蕭承言聽到後低低吼道:“閉嘴。哭什麼。怎麼你了?”說完發現自己聲音也不小,放在被子上的手,急忙又輕輕拍着常苒。
高月盈卻直接坐地上嚎上了。
蕭承言側頭看了一眼常苒,看常苒還睡着。把被子再次往上拽拽,才把右腿放下床,踩在地面上站起身的同時,左手伸出一帶,就抓着高月盈腋下位置,将她拽起朝外去。
常苒聽到哭聲向門口而去,又聽到了開門聲,忍不住睜開了眼睛。仔細聽着。
蕭承言拉開門,自帶高月盈出去。
高月盈被抓的直疼,哭也不止。忽而朝蕭承言懷裡靠去,手扯着他寝衣,淚水鼻涕都蹭到蕭承言寝衣之上。
蕭承言嫌棄着,卻還是伸出手拍撫後背。
常苒忍不住坐起身來,腦袋正要向外探去,門還未來得及關上,此刻卷着冷風吹進,加之炭火盆熱氣兩相一沖,常苒接連兩個噴嚏便打了出來。整個身子也探出去夠床邊搭着的手帕。
蕭承言在門口聽到,急生生推開高月盈,回身進房。瞧着常苒整個人似要掉下床來,急忙過去扶起卻是再一個噴嚏打出。站于床邊伸手撥開常苒額前碎發,略有些汗濕,似被風所激了一下。“是不是反複開門涼到了?嗯?”
常苒委屈巴巴的用鼻音回應,一雙大眼睛看向蕭承言。
瞧見常苒此番模樣,急忙彎着腰把搭在常苒腰間的被子一整個裹在常苒身上。後對常苒而坐,連着被子一道抱在懷裡。根本沒顧忌自己隻穿着單薄的寝衣,正好對着半開的門。
高月盈淚眼盈盈就站在門口,将房内一切盡收眼底。原來王爺不是性子冷淡,是隻對自己冷淡。王爺也不是不會照顧人,是不會照顧我。看我穿的少,隻是說讓我多加衣,卻沒想着為我添件衣衫。原來在王府,我真的是多出來那人。可歎嫁進來時信誓旦旦,定能成為他蕭承言心尖尖之人。
墨貞輕喚兩句,高月盈才醒過神。頗想就此離開,可想着來此一遭,若是半分未占,豈不是白白受了罪。定要搏一搏王爺的心疼才是。
“怎麼出去了,如此之冷。”常苒明知故問,将頭靠在蕭承言懷中,卻是正是方才高月盈哭濕的位置,急忙便又推開。瞧着洇濕一片的痕迹,擡眼嗔道:“這是會誰家野貓去了。”
蕭承言聽後忍不住嘴角含笑,即刻站起身來自行脫下寝衣,拿過床邊架子上搭着的素白中衣套上,卻也沒系上扣子,便重新坐回床沿邊。讓常苒靠在自己赤條條的胸前。
高月盈随一切入耳,還是邁進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