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苒本面帶微笑的聽着。卻是不知怎的一下拐到了自己這裡，不由得看向了說話的榮妃。

榮妃卻是也面含笑意，扇着手中的雀攬枝頭的扇子。看到這扇子上面的圖案，常苒極力控制着情緒。心知是那舞傳了出來，自己身為瑞王妃，卻是在府中起舞卻是有失體統，這之前一時興起從未這般想，想必明日還要去太後那請罪。可眼下如何解呢，一來這宮中會舞者衆多，宸貴妃也善舞。難道自己舞完，還要同旁人相較不成。二來當自己是何？給你們一舞？舞姬嗎？

讪笑着說：“怕各位娘娘笑話，妾身這舞小家子氣的很。舞出來不成體統。如此隆重場合，又有各位娘娘們的精湛舞技，怕是要贻笑大方了。”

“到底我們沒眼福，看不得這舞。”吉嫔飲着手中的桂花酒說着。

“我們呀，卻是不懂舞的。難怪沒有眼福。”榮妃也扇着扇子笑道。

“閨房之趣，哪有在這麼多人面前舞的。”福嫔也說着。

常苒瞧着直覺得頭痛，本就不大熟悉，卻是這麼多人一道說話，認都認不過來。隻能看着她們桌前碟碗的顔色區分她們的大緻位份，再來對宮中諸位娘娘們。

德妃卻是瞧着常苒說道：“這白日裡沒注意，這高家妹妹怎的沒陪同瑞王和瑞王妃一道來宮裡賞月呢。這可真是不懂規矩了。”

常苒心中腹诽了千遍輪回，想是白日大殿那般敞亮，你卻能瞧不清。現下這般灰突突的隻幾個燈盞在側，卻是能瞧見的。隻怕是你瞧見了不敢說吧。

手中不覺用勁，一把捏碎了方才拿在手中，還未剝的一粒葡萄。扔在地上用手中絹子擦了擦手。面上卻是一直保持着極淡的微笑。

“這高妹妹是舊人，這從來隻聞新人笑，哪裡能見舊人哭呢。”吉嫔捂着絹子笑着。卻是悄悄看了一眼上頭皇上的臉色。

“這說的好像瑞王妃搶了旁人恩寵似的呢。”宸貴妃也剝着一粒葡萄，卻是遞到了皇上口中。這一下意味便轉變了。

“這搶不搶呀。還得看本事。”德妃扇着扇子說着。可目光都是瞧着皇上方向的。

常苒想着，這哪裡是再說她與高氏，這不暗戳戳再說宮裡宸貴妃專寵，叫皇上冷待了旁人嗎？可這明面牽扯着瑞王府，自己也不能一直這麼賠笑着。隻能笑着說道：“咳。高家妹妹比我早進府兩年多呢，本就是比我......得王爺的心。妾身不過未曾見過這般席面，這才帶着妾身而來見見世面。”

不過想客氣客氣，吹鼓一番，可一說完覺得不對，若宸貴妃在多心呢。忙又道：“高家妹妹于我在府中，那可是尤甚有餘。這誰伴着左右，還不都是爺定的。”這問題還是甩給蕭承言吧。這怎麼說怎麼錯，還是甩出去吧。

蕭承言想起那日舞蹈，想讓常苒随意做一舞罷了。免了這場口舌之争。可還未等說話，便瞧見常苒面色未變，卻是手中的絹子在手中攪出了花。一下反應過來，如此家宴突然一舞，莫不論旁的，那同那些舞姬有何不同。況且旁人都沒舞的，偏她舞的，好與不好都是不成。不由得心下不悅。面色沉了下來。

“不如叫常貴人舞一舞吧。在座都是自己姐妹，好與不好有什麼打緊，不過讨個趣。”惠貴人突然說話。轉移了多數人的目光。連着常苒的目光也看向了常若。她也不知常若會些什麼。不免覺得自己推脫是否會連累了常若。隻能瞧着常若眼前的碟碗。綠地紫彩錐拱雲龍紋碗。綠色飛舞着紅色的龍。那般紅色綠色搭配在一起，紅花綠葉倒也罷了。可在這碟碗之上更覺得奇怪。她現在的身份，也看的出是極其不協調。似乎可有可無。她很少穿的這般素淨的。想必宮中日子也不好過。

可常若後座的女子，那不是日前太皇太後貼身侍候那個貌美的宮女嗎？常苒暗暗驚訝。那宮女眼前的碟碗居然是同常若一般的。

“也是，都是親姐妹，這差的也不多吧。”吉嫔說完，就捂着手絹輕輕笑着。

皇後坐在皇上邊上卻是輕輕咳嗽一聲。

常苒重新看回常若。卻是一下看出常若為難的模樣。想必常若本就是不會舞的。可無論會不會，都不能舞。

常若站起身朝着皇上、皇後、宸貴妃方向行禮說道：“妾身實在不善舞。”

“本就是玩笑話，常妹妹還當真了。你若是要告罪，豈不是我等都要告罪了。”賢妃說着扭頭看了一眼常若。

常若扶着身子，半天未曾起身。

“罷了罷了。還是不為難常妹妹了。”賢妃說着。

宸貴妃接口說道：“這陛下呀，前兒還說臣妾這舞是宮裡一絕呢，這般你推我讓的要看歌舞，一會豈不是要臣妾也下去比比了？臣妾可不去，回頭叫人奪了那第一的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