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去請罪,總好比王爺來興師問罪的好。張嬷嬷明擺着就是幫我立威來的,無論做什麼都是我的名義。高氏一定會算在我頭上。”常苒道。
“高妃娘娘在嗎?”書房外一個極小的詢問聲傳來。
蕭承言睜開眼睛,即刻道:“滾進來。”随後沐菊進房請安。看到沐菊前來打探,猜想該是常苒回來了。并不做聲,隻拿起手邊的書。
常苒重新換了一身衣服,還在衣服裡藏了大量的棉絮。連膝蓋處也塞上了棉絮。絲毫沒把小北當作外人。
還不見沐菊回來,便讓一旁的芷蘭也換了衣服。
卻還是不見回來。想着不會讓高氏發現了沐菊過去打探,先按住了吧。便急急帶着芷蘭過去了,讓小北回自己院子罷了。别跟着受苦。
小北回到自己院子時卻才察覺出不對。沐菊不是留在常府收拾庫房嗎?怎比自己回來的還早?
蕭承言用寫字消耗着時間,等着常苒而來。寫了好幾頁宣紙,才聽外頭有腳步聲傳來。“替我禀報。”常苒的聲音。
“進來。”蕭承言即刻喊道。
常苒小心翼翼的邁進屋内,小聲喚道:“王爺。”
“苒兒這次有話同我說?”
“我......我來認罰。”常苒說完,閉上眼睛一副視死如歸之感。
蕭承言看了一眼正在研墨的西知。西知放下墨塊便退了出去,還十分識趣的關上了門。
“這話怎麼講呀?”蕭承言放下筆。重新拿起書。其是用書擋着強忍着的笑意。這小丫頭,曾經那份豪氣的昂首挺胸的說知規犯規,該打。到如今這般可憐的模樣,眼睛都不敢看我一眼。可真是小女孩模樣盡顯。
常苒看不到蕭承言表情。隻緩緩道:“王爺不是已知了嗎?張嬷嬷打了高氏丫鬟。”
“所以呢?”蕭承言略微把書放下一下,隻露出眼睛瞧着常苒。
常苒緩緩跪在地上,說道:“主子有錯,罰的是下面侍候的人。那下面人有錯,也就是主子管教失職。張嬷嬷歲數大了,我願意替受責打。”
“那王妃打算怎麼認罰呀?”
常苒似下了極大決心一般,把拿在手中的木闆舉起來道:“這便是之前責打墨貞的那個木闆。請王爺責打。”
“小姐。”沐菊在旁輕喚。
蕭承言看着臉色發紅的常苒,凝視之。随即目光下移,早上一同用膳可穿的不是這身。不覺嘴角輕輕勾起。挑了挑眉頭,放下書,闆着臉道:“高氏剛才來過,又哭又鬧。讓我給她做主。說那丫頭受了五十闆,如今已經氣息緩緩,不省人事。王妃覺得,打你多少能平了這件事。”
常苒舉着木闆的手微微向下移了一寸,小聲問道:“可請了大夫了?”
“請了。那是高氏的陪嫁。你讓本王如何做?我看也不用親罰王妃了。”一指沐菊,“你這不是也有陪嫁的丫鬟。也拖到院子中打上五十闆。也好平了高氏的氣。來人。”蕭承言雖然還闆着臉,那笑意卻是有些忍不住了。可還想吓唬一下常苒。這番模樣實在太可愛。分明是來試探我打算如何懲治這件事,還做了這麼多準備。把罪攬在自己身上,看起來是認打,其實是保着張嬷嬷。
“别。”常苒急忙大聲制止,高舉着木闆,護着沐菊。“王爺,您還是罰我吧,我知道外面的人不敢打我。您打。别打沐菊了。”
“這話怎麼說的?”蕭承言問着,卻是嘴角已經揚了起來。
“您打我,我身上疼。您打她,我也不舍。因我現下的尊榮,就是您下令,他們也不定敢動手打我,是以,還是您親自動手,以解氣。”
沐菊卻即刻朝蕭承言磕了個頭,大聲說道:“奴婢皮糙肉厚,娘娘從小就怕疼。請王爺責打奴婢。”
常苒一拽沐菊,聲音并未刻意壓低,隻尋常音量道:“出去。王爺不會舍得重罰我的。還不出去。”
“是。是。”沐菊才會意。急忙爬起弓身退出,緊關上房門。
蕭承言微微向後,靠在椅背上。看着兩人相互求情護着。常苒最後居然還點了一下。沐菊出去後,常苒依舊跪的端正,高舉着闆子在頭頂。蕭承言再次闆起臉,一拍桌子,教訓道:“誰說本王不舍得,你驕縱下人無法無度。那高氏畢竟是先帝下旨的側妃。你打了高氏的臉面,本王念在你是王妃,就不把你拖出去打了。給你也留些顔面。”走到常苒近側,那放着一個木凳子。是之前高氏來坐的,特意叫搬的離書桌遠些。“過來。”
常苒高舉着木闆挪了兩步到那凳子邊。蕭承言右手接過木闆,常苒急忙收回雙手,縮在胸前便俯在木凳上。
蕭承言在此近距離下,發現常苒的脖頸都熱出汗了。這是換了厚實衣裳,不怕打呀。所以這般攬打。故意闆着臉吓唬道:“伸手。”
“啊?”常苒擡頭看着蕭承言。這雙大眼睛裡滿是震驚。
“伸手。”蕭承言放緩了語速又說了一遍。
常苒擡頭看着蕭承言的臉。顫巍巍的問:“能不打手嗎?”那眼裡都是祈求,連睫毛都顫了兩下。看得蕭承言都想蹲下身子吻去。
蕭承言用木闆點了點凳子。
常苒緩緩展開手卻道:“王爺......這麼粗的木闆打下來,一定即刻就腫了,到時候定拿不起筆了。”
“拿筆做什麼?快點。”
常苒瞧着刻意高舉的木闆,大氣都不敢喘,眼看要用力落下時,急忙把雙手背到身後。朝着蕭承言微微搖頭。可憐巴巴的說:“王爺,這......怎麼也要感同身受呀。您打背部吧。”說完再次縮着身子,抱着胳膊,上身俯在木凳子上。
蕭承言強忍着笑,急忙看了看邊上的書架。險些就笑出了聲。緩了好一會才壓低着嗓音說道:“我也沒聽的仔細,那丫鬟好像是被扒了衣服打的。”
看着常苒身子一僵,轉眸看向蕭承言。
蕭承言一手抓着常苒肩膀,指尖便摩挲着面料。但卻發現内裡頗為柔軟,該是塞了棉絮。夏日穿這身,也不怕中了暑氣。
随着蕭承言的手勁,常苒整個上身都順勢趴在了木凳子上。蕭承言又用闆子點在常苒腰上,常苒便趴的更低。闆子緩緩随着常苒凹凸有緻的身子挪到臀部上,輕輕拍了兩下,随後高高的舉起。卻未落下,又道:“王妃不脫下衣裳嗎?”
“王爺......王爺這般打吧。我多受兩下就是了。作為主子未起規勸之責。該罰。”常苒并未起身,仍是争辯道。
“脫了。否則......就拖出去重罰。”蕭承言說道,也收回木闆在手,冷眼瞧着常苒。
常苒顫着身子,雖是害怕,可這脫下外裳不也就掉出了棉絮。“王爺......能不褪下衣衫嗎?我羞......”
“我若動手,便不止外衣了。快點。”蕭承言松開按着的手。瞧着常苒緩緩坐在地上,慢吞吞的解着衣衫。才解開前襟處,蕭承言一把扯住領口,便将整個衣裳扯下肩頭。果然,裡頭成團的棉絮掉出。蕭承言強忍着笑意,硬闆着臉,故作生氣。“王妃......這是糊弄本王呢?”
“王爺......”常苒喚着,略紅了臉。
“這般作假,不得多罰一下。本顧念着輕罰兩下罷了,可王妃這般......若不狠狠懲處之,能記住?”
常苒似洩了氣似得。在蕭承言示意下,再次趴身在椅上。
蕭承言左手再按腰際,右手拿在木闆高高舉起,劃過空氣的聲音驟然入耳,而後落下之聲清晰可聞。“嗯......”常苒一下縮着脖子把頭埋了下去,身子也哆嗦了一下,直叫出聲。
門外站着的人,都回頭看了一眼關着的門。沐菊擡腿便要進房,卻被雁南攔住。“别去。沒叫便不能去。”
“可......小姐在挨打呀。我家小姐......”沐菊推開雁南便要向裡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