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莒南擰了下身子并未搭話。
蕭承言也不再說話,繼續朝前走。
琴音繼續依舊纏怨。幾個轉音過後,蕭承言停住,再次問道:“平沙落雁。倒是稀奇。”
“七表兄聽出來了?那我也算有些進步。”莒南十分欣喜。
“就是少些氣勢,沒什麼勁。”蕭承言說者無心。
莒南忽的一拍琴身,頓時發出轟鳴之聲。回聲陣陣......随後便趴在琴上哭了起來。
“你這般做什麼?一會上學指不定都打這過,這我也沒說你彈得不好。你繼續便是。你别害我呀。快别哭了。”蕭承言一下清醒大半,急忙勸着。
“不。是莒南不好。怎麼也學不會。還想給苒兒送行的。她多虧沒聽見,要不還得哄我,彈得還成......其實不好,我知道的。”莒南随意撥弄琴弦。
“郡主您打晨起就來這練......真不去送呀?”泓佳在旁道。
“娘說了不讓送行。在宮我又怕......怕我忍不住攔她,不讓她離宮。我琴音不好,徒不成器,累師之名。不如在這練練。”莒南苦着臉,兩人一唱一和的回。
蕭承言一下尋到根結。“送行?什麼送行?誰離宮?”
泓佳行了一禮道:“常家小姐去淩安學府求學去了,常少爺現下也去西門送行了。”
蕭承言急忙便朝着西門跑,心中一直想:你不能走,我還沒給你信呢。我還欠常蕪一句抱歉呢。雖然我覺得你是,可你總要告訴我一聲,我這句話,是不是真的應該對你說呀!
常苒,紫璇宮的好日子才來,怎的你就求學去了?
莒南回頭看去,忍不住笑道:“五哥哥這是什麼意思呀?讓我來這,還說是給苒妹妹最好的送行禮。七兄長這番追過去,隻怕也見不到了。”
蕭承澤的身影,出現在假山後。
莒南看似随手撥弄琴弦,口中卻是問道:“不怕七哥哥同你搶嗎?”
“怕什麼?有人搶才有意思呢。求而不得,重拾還丢。我讓他時,他視而不見。我自動心時,他卻來又争又搶。苒兒受了罪時,他又聽而不聞,一句話都無。那何必旁生阻我。以緻苦生。如今,也該他來嘗嘗這苦楚。”蕭承澤轉動手中箫來,别于腰側。雙手彈琴,立于一側。“你不是喜歡那曲鳳求凰嗎?苒兒方才特意求我,讓我繼續教你呢。”
莒南擡眸看向近在咫尺的蕭承澤笑道:“原來五哥也是個有脾氣的。”
西宮門處,箱籠在門側起的半牆高。侍衛仍在仔細核對紫璇宮遞來的詳細單子,直直對了盞茶功夫都未對完。這麼多珍寶又不敢糊弄便放出。
栗榮帶着三個宮女一一道别,常苒瞧着她們也是滿眼歉意。
崔依說:“小姐放心,我們定給小姐辦好這最後一件差事。”
“呸呸。你長沒長腦子,會不會說話。”錢薇罵着崔依。
“就是。我們是宮女,未到年歲,又沒有恩典。此次不能同小姐去學習,但小姐日後還會回京。我們在宮等着,還侍候您。”栗榮接口道。
“我要了你們幾個,長公主沒準。但,定有那麼一日的。你們等我。”常苒鄭重的點了點頭,又一一握了握她們的手......馬車中的芷蘭探出頭來,淚痕猶在。
常苒走向常衡,常衡隻輕撫下常苒臉頰,便推着常苒朝着馬車邊去。“遲則生變,速速離宮吧。我一切皆好。往來書信,一切如舊。”
“哥哥。可我們還未道别。”常苒道。
“怎的沒有,那日話都說許久了。走吧。”常衡更道,扶着常苒便上了馬車。
常苒的馬車已過宮門,但宮門處侍衛仍同紫璇宮宮女一道對着紫璇宮遞來的詳細單子。
蕭承言狂奔到西門處時,卻隻看到常衡站立在完全洞開的宮門處。
宮門外還能見才出宮門的馬車。緩慢而行,車輪行過,漸卷起塵土與落葉。
常衡一把扶着跑的踉跄的蕭承言,問道:“怎了?跑的這樣急?”
“人呢?”蕭承言急切的喊道。
此話驚到了還在門口歸置物品的衆人。
“人,什麼人呀?”常衡明知故問,卻是一隻手死死抓着蕭承言右手腕。
西知拿着書匣子才至。急喘緩道:“皇子,咱給衡公子字帖,也不用這麼着急呀。他是送人,他又不走。”說完攤坐在地上直喘息着。
常衡低頭看向西知。
西知坐在地上,仍不忘打開書匣,從上拿起一沓子已捆紮緊實的名家字帖遞了過去。
常衡單手接過,目光看着字帖笑道:“真夠意思,這麼快便拿到了。”但左手卻并未松開蕭承言的手腕。餘光偷瞄,卻看蕭承言的目光此刻依舊直盯在那已漸漸遠去的馬車之上。用字帖在蕭承言眼前晃了晃。
蕭承言的目光似乎并未受到影響。還眷戀不舍的看着馬車,卻是口中喃喃的說道。“那是你妹妹?不在宮裡了?”
“是呀,也要讀書學習的嘛......這宮裡學堂都是男子,也不方便。”常衡仍是單手翻着手中字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