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何事?”蕭承澤不解。
“求殿下給兄長帶句話。便說‘小女安好。’”常苒說。
“沒了?”蕭承澤輕飄飄的問。
“是。”常苒堅定的點了點頭。
“起來吧。”蕭承澤道。見常苒起身,卻是又問,“是當真好嗎?”
雙眼、鼻尖都是微紅的常苒再次點頭,卻是再未擡起頭來,“隻這般說,兄長便能放心了。勞煩殿下,殿下萬福,小女告退。”常苒再行萬福禮,才退着往後去。
蕭承澤看着常苒轉過身,似擦了擦淚,又看了眼天空,才小跑着出去。
不久跟着蕭承澤的小内監張桐才走過來。瞧着蕭承澤坐在秋千上出神,才回禀道:“常小姐帶着宮女走了。”
蕭承澤點頭,問向張桐:“你瞧見的她,什麼模樣?”
“什麼模樣?臉色有些紅,别的也沒什麼。”張桐答。
蕭承澤深吸之後,卻從懷裡拿出一個錦帕。打開裡頭竟包着一兩股的簪珠花钗。
“您,怎的還在您這?您方才不說要來還常小姐的嗎?”張桐不解看向珠花。
“沒得空。”蕭承澤輕描淡寫道。瞧着雙股簪花,若不是管事推脫拿到他跟前,還真沒注意那馬腿上兩個并排極小的針眼是這個所緻。蕭承澤想起方才常苒摸樣,轉而面上帶笑,重又包好花钗放回懷中。
“您這東西您留不得呀。怕日後傳出去有個事端。那常小姐可接觸不得,她在紫璇宮呀。”張桐見自己主子竟又包好放在懷中。
“我知道。但我這般,想必也入不得紫璇宮的眼。”蕭承言歎了口氣,閉目享受着此刻微風。
蕭承澤這般想,但紫璇宮卻沒這般想。
沒兩日便又在此碰到了常苒。
蕭承澤本要避忌,但還是走了過來。
常苒未曾想又碰到,便想急忙起身。但秋千晃動的太高,不好停住。隻得再快接近地面之時努力瞪着雙腿夠向地面,才好停住。但忽的綁着秋千的繩索竟折了。常苒現下仍在空中,突然失去支撐,竟朝着蕭承澤來的方向“飛撲”過去。
蕭承澤本能反應,展開雙臂便要伸手去接。連腳步也快了兩步。
但常苒并未栽落,靠在右手的繩索并未松脫,便使勁抓着。原本抻直的腿瞬間蜷起。依着右側繩索原地打了個晃,再用空着的左手扶住支撐在秋千旁的紅柱。而後落腿,堪堪站穩。松開雙手俯身一禮,但随着常苒松手,秋千木闆眼瞅着砸向地面。
蕭承澤并未理會常苒,兩步到了秋千處。秋千系的本就離地高些,木闆并未砸在地上,但左側繩索墜下在地面。木闆歪歪斜斜打着晃。蕭承澤看向繩索斷口,一股火便湧了上來。強壓着沉住氣卻還是道:“滾。”
常苒未曾想一向溫文爾雅著稱的五皇子會如此,在旁略有些無措。
“沒聽到嗎?”蕭承澤的聲音都有些發抖,全程并未看身旁的常苒一眼。目光隻落在那秋千之上。
“是。”常苒急忙站起身,揮手便帶着崔依離開。
蕭承澤在原地,伸出手撈起木闆,再捋着斷開的繩索斷口處細瞧。心下更加确定方才猜想。
“皇子。”張桐疾步過來,瞧着五皇子的神情,小聲喚着。“皇子莫氣,小的這般便去找個結實繩索來換。”
“到底是我小瞧她了。”張桐離開,蕭承澤才又呢喃,“也是小瞧我自己了。這般方法,真下作。”
常苒帶着崔依并未直接返回紫璇宮,反而左拐右拐到了暢興閣那條碎石路,便要往裡走。崔依想問卻看常苒臉色極差,便隻在後跟着。
進了碎石路行了不大遠,便是半遮半開的閣門。常苒瞧着門口的灰沉,直接便進了閣門。内裡空曠,内裡的石桌石椅都蒙了一層灰塵,肉眼可見的平日未有人來。常苒不顧灰塵,反身坐在一樓的石凳之上。看向眼下正無措的站在對面的崔依,直接叫道:“崔依。”
“是。”崔依答,低着頭。
“解釋。出門時你們合計诓走了芷蘭,方才出了這般事,不打算說些什麼嗎?”常苒氣息略有起伏,覺得右臂稍有些顫抖,該是方才用力抻傷了的緣故。右小腿也還有疼,該是木闆稍碰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