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散在一日晨起時,便沒起得來身,直說身子發冷。常苒特去瞧了,隻覺得雲散臉色發白,有些虛汗,身子有些顫抖,雙手拉過雲散的手關切不止。雖未正經把脈但也大緻明晰,并無大礙。想着雲散可能隻是推脫進宮時間罷了,便也幫着說,想讓雲散松乏幾日,自己先行進宮。
再進宮時,馬車上多了銀錢和銀票。不知安叔在哪打聽到了地方,派人悄悄送來。籌劃了好幾日避着鋒芒才找機會與屋中人特意“問了路”給常衡送去些錢銀。
期間長公主和郡主回宮。
而後邊郊院子傳來消息:雲散病重......
今日更是複雜,新師傅到來講述了雲散之事,加之吉福宮之事。
手拿着筆在空中停駐了幾瞬,似乎一人影小跑而過,燈光忽閃,才緩過神來。
低頭看着方才寫的字,墨迹猶新。空白的地方竟有兩滴墨洇濕了紙張。
常苒的手一抖,在下一滴墨即将落下時,慌忙放置在筆擱上。雙手扯起方才寫的字,連着下張紙撕起了一半,白玉鎮紙也被這一下撤離桌面半寸,因其重量重跌回桌上。
屋中的人都被驚動了。
常苒幾下便給手中紙張撕碎。在旁拿起燈罩直接點燃,待火苗漸大才松手。扔進了燈燭碟中。
“小姐?您怎給燒了?一會桂嬷嬷還得來收呢。”崔依走過來問。
“走神了,寫廢了。拿去瞧了也不能作數。”常苒這般答。
“那便交給我們扔掉罷了。可别燙傷了。”芷蘭在後接口。
常苒回身故作輕松的笑應,擡手在芷蘭嘴邊擦掉糕點的沫渣。隻有自己清楚,方才寫的字是從前的字迹!
芷蘭把面前半張殘紙撤走,擺正鎮紙。才拉過正放回燈罩的崔依。“我們還是去吃糕點。小姐不喜我們在身邊研墨。一會周瑤姐姐都吃掉了。”
“哪個說我都要吃淨了。還要留出一些給錢薇姐姐呢。”周瑤在圓桌旁笑回。
芷蘭悄聲說:“小姐燒了便燒了,到時嬷嬷瞧見迹潦草還得挨罰。小姐可怕了。”
常苒悄悄勾起嘴角,長出口氣。
燈罩下,依稀能見方才幾個字才徹底燒盡。
門外輕扣。
周瑤迅速起身,揮手招呼兩人悄聲藏起糕點。又提醒兩人抹嘴,整理下衣服便小跑去開門。
拉開門卻是錢薇。
錢薇走進門後直接朝着常苒所在窗前而來。“小姐。”
“嗯?可是桂嬷嬷來收晚課了?”
“并非。”錢薇回頭看着門口的周瑤揮了揮手,示意關門。
“小姐。”錢薇又叫一聲。
常苒放置好筆才轉頭問:“怎的了?”
“您快别寫了。出事了。現下有頭有臉的都在外忙着。桂嬷嬷自也沒空來收您晚課。”錢薇拉過常苒的胳膊,拽離了窗口。“把門栓好了。”
芷蘭一見是錢薇獨自進屋,便又把手中端着的糕點送到錢薇眼前,獻寶似的說:“姐姐快瞧,小姐給咱們留了什麼。”
“佐玫蘇酪?”錢薇驚訝之後又恢複緊張神情。“你先吃吧。”
“怎的了?”常苒見錢薇這般模樣不免心中發慌。
“剛得的消息,被關押的吉福宮沐貴人......身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