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養得宜。無礙。”大夫哆哆嗦嗦答。
蕭承言的目光極近審視,這大夫定是知道自己大緻身份,才會這般懼怕,這段時間反反複複隻答這幾句而已。
“那什麼時候有子嗣?照實了說。”
“這......這。夫人之前小産傷了身子,還未将養好。又落了水中受了寒。日前吃了那些湯藥,是藥三分毒,怕是得大大将養個幾年半載的。且......夫人身體裡好像還有餘毒,還得查是何毒物......”
蕭承言突然起身,大夫吓得匍匐在地,不再言語。小東也急忙跪在地上。
“小東。”蕭承言聲音顫抖。
“小東在。”
“日後定要同小北好好照顧她。京中本無幾人見過她容貌,若稍改面容,再戴帷帽。隻要不同常氏人聯絡,在京走走并無不可。不必強拘她在院了。忘了我之前的旨意。若我......敗了。不要再傷她分毫了。你便帶人護送姑娘回南境,原是我欠她太多。”
瑞王才進府門,便有候在門房的親随即刻禀報。
“禀王爺,昨夜府中走水。薛醫女所居獨院燒了起來。一同在裡的還有禧儀院的墨香姑姑。兩人此刻都......沒救活。薛醫女昨夜救出時原還有些神智,問她什麼都隻顧着哭求高妃原諒。那身上都是燒痕實在可憐。之前有人聽到薛醫女呼喊求救,懇求墨香姑姑之聲。但聽話頭姑姑是奉高妃娘娘之意懲治,便都不敢擅進求情。然後就......走水了。高妃娘娘昨夜得消息也親臨院中,親審醫女。”親随看到瑞王臉色實在難看,便止了餘下的話。
“說話。”瑞王腳步未停。
“無人知發生了什麼,高妃娘娘出來後吩咐府中,隻言是薛醫女自己行事不當,偶發火情。那時薛醫女已沒了氣息。”
瑞王腳步一頓。“高妃親為?”
“不知。”親随低着頭,“高妃娘娘隻吩咐合府,不許上您跟前胡說。自會再找高家慣用醫女,進行替補。”
瑞王再行朝着禧儀院而去。
親随再請:“爺,薛醫女如今已亡,她的家人可還尋嗎?”
蕭承言氣息起伏更快,并未答,隻加快了腳步。
西知急忙一拉親随連連搖頭。
親随停住腳步,拱手到底。急步回書房門口候旨。
“王爺安。娘娘才睡下。昨夜走水了,娘娘一直操勞......”
蕭承言全不顧禧儀院侍女禀報,直闖進屋中。一把拉着高月盈胳膊便到了院中,親自又打了一巴掌。外頭透明大亮,才瞥見高月盈身上隻着正紅色鴛鴦肚兜。可這繡的竟還是鴛鴦。這從來不是與同他在一處時,會穿的衣裳。
果真,包藏禍心。隐藏起來的都是惑心深重。
高月盈本意識混沌此刻一下便醒了神。
方才禀報的侍女大驚,急忙撿起門内散落的棉被,兩步過來慌忙的裹在高月盈身上。
蕭承言卻是任高月盈哭求,任旁人苦求。任他的長子吓得直哭。再也未曾心軟片刻。整顆心都叫高氏帶人刨開,哪裡還能心軟。耳邊嗡嗡作響,隻想起了同高月盈初次相遇的情景。
忘記是哪家做壽,擺的宴席廣闊,還專設彩頭,秉着助興之樂,便同他人縱馬射箭,比的不亦樂乎。
高月盈拿着帕子站在遠處朝着他笑。便被那目光中流轉的崇拜之色失了心志,後幾次接觸就那般鬼使神差的行差踏錯。
幾月後,聽聞高府千金消息時還笑哪家小子如此癡傻。蠢到去惹有爵之家的女兒。
可不想承元殿急召,到時卻隻見母後和太妃說笑,下首一位不識得的夫人臉上皆是淚痕。不敢多看,請安之後便隻站在殿中。
皇後的目光從他臉上刮過,才要說話卻是太妃先道:“盈兒自己言明的,為奴為婢都行,若是當真厭棄她,自甘赴死......七皇子怎想?”
見忽而問向自己,隻得反問:“誰是盈兒?”見皇後身邊嬷嬷提醒,急忙補充半句,“言兒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