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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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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霓相信這世上有否極泰來一說,因為之後那段時間,她的運氣一直都不錯。

先是找到了一份不錯的兼職工作,因為遇到了回國創業的學姐葛清,然後是小姨的病情有了好轉。年前她回了老家一趟,把那邊的事兒都料理完了才回到北京。

一場不期而遇的大雪降臨,連着三天,一開窗視野裡都是白茫茫的。風卷着雪粒子紛紛揚揚,路上,寥寥幾個行人都裹着厚厚的衣衫。

方霓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她原本以為是公司發來的,忙打開。

看到上面的消息就沉默了。

剛出門,她就看到停單元樓下停着一輛不起眼的轎車。

車子不起眼,車牌卻醒目得很,京A8開頭,後面的數字也是驚心動魄。

“小姐。”劉琦從車裡下來,拉開車門,“方院士要見您。”

車沒往二環開,而是不斷馳向城郊,沿途的景物逐漸陌生。

方霓一路上也沒什麼表情,安靜地坐在後座,隻留給劉琦半個漂亮的腦袋。

劉琦從後視鏡收回視線,有些沉默。

一小時後,車開進一個很高檔的别墅區,在昌平那邊。

改良的明制園林風格,坐落在半山腰上,依山傍水,風景極好,夜幕下水波粼粼,好似漂浮纏繞着根根銀色的絲帶,微風徐來,拂過略顯蕭條的蘆葦蕩。

車到中段就被巡邏的給攔了,電筒直直照過來,在玻璃上激起一陣反光。

劉琦不耐煩地搖下車玻璃:“談先生的車,也要查嗎?”

領頭的忙收了手電,退後一步去看車牌和貼着的通行證。

副駕座的另一個秘書卻笑着打圓場,道了聲抱歉。

“哪裡。”這一次看清了,對方極為客氣地讓開地方給他們放行。

之後一路暢通無阻。

方霓才意識到這不是方璞和的車,怪不得劉琦今日轉了性。

她記得這人性情沉穩,一般不會這樣張揚,而後座那個看似和氣健談、八面玲珑的年輕秘書,她也沒在方璞和身邊見過。

方璞和年輕時醉心于科研,門生遍地,卻不善這些人情世故,身邊也很少這樣圓滑世故的人物。

這宅子确實漂亮,庭院一重接一重,很多名貴的花卉在園中栽種着,她根本叫不出名兒。

穿過庭院到了門口,後座那個和氣的秘書陳泰上前開門。

沒想到屋子裡還有旁人,特别安靜,有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半蹲在茶幾上奮筆疾書,似乎挺緊急的,額頭都滲出了汗。

靠窗邊的位置還站了一人,要年輕一些,穿件黑色的貼身薄毛衣,身形高大,側臉清削而俊美,眸光幽邃,很平靜甚至有些淡漠地看着院子裡的一樹白梨花。

竟然是談稷。

方霓的聲音壓在了喉嚨裡,側邊傳來一道和藹的笑聲,與平日的冷淡倨傲大相徑庭:“阿稷,不好意思借用一下你這地方,你也知道,我這個位置在京中多有不便。”

他到底不善殷勤,尤其是向後輩,姿态多少有些别扭。

好在方璞和外形不錯,清瘦修長,人也很有儒雅書卷氣,作出這種略帶幾分尴尬謙卑的神色也不顯得龌龊。

談稷回身,很淡地喚了聲“方老師”。

看不出不敬重,但細究似乎也沒多少尊重。

方家在這京中算不上什麼高門,當年更是靠着攀附谷家才逐漸起家,跟談稷這樣正經的高門大戶到底是不一樣的。而且,稱一聲老師隻是客套,兩人并無什麼師徒關系,甚至算不上有什麼交集,隻是談稷早年給一領導當秘書需要籌集資料時找他幫過忙。

“談先生。”那個叫陳泰的秘書附耳過去,跟他說了什麼。

談稷點個頭,這時地上那個中年男人也寫完了,來不及擦汗就給他遞上文件,一手托着,一手在上面指着:“您簽這兒……”

方霓來這邊就被晾着,杵門口站了十幾分鐘,是個人都有怨氣了,何況是見到方璞和的她:“方院士沒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霓霓,你稍等一下。”方璞和臉色尴尬地看一眼談稷。

從她進門到現在,談稷始終平和,待她如陌生,好似從未見過她一般。

隻有此刻才微微一笑,手裡文件合上:“沒事,您先忙。”

方璞和才不再招待他,看向方霓,給她介紹:“霓霓,這位是中源的談總,你喊稷哥吧。”

方霓此刻隻感到了羞辱,甚至不敢去看談稷的表情,不知道他會怎麼想自己。

“談家可不是我們這樣的市井小民能高攀得起的。”

這話不止罵自己,連帶着方璞和一起罵進去了,暗指他抛妻棄女另攀高枝。

方璞和臉色難看,礙着談稷在旁邊還不能發作,表情變幻如同紅綠燈。

方霓走了,一秒都不想多待。

方璞和幹咳一聲說:“她是學設計的,挺有天賦的……”

“方院士想讓我關照她?”見他還有滔滔不絕的趨勢,談稷有些不耐地打斷。

方璞和忙道:“也不需要怎麼關照。”

以他的背景和身份地位,随便吩咐一句的事兒。

将人送走,陳泰才道:“這個方璞和……當你是天天閑在家沒事兒幹嗎?什麼雞毛蒜皮的小事也要你出馬?過去想要名利富貴,現在又想要親情阖家歡樂,這天底下哪有這種好事?你看那小姑娘,讨厭他讨厭得緊,估計連你也恨上了。”

談稷沒說話,提了下唇角,倒像是諷刺。

-

因為這件事,方霓更覺得在談稷面前擡不起頭來,有好幾次都想把他删了算了,反正以後也不會有什麼交集。

但無緣無故删除别人好像不太好,他事後也沒過問這件事,似乎已經忘了,隻能作罷。

翌日她幫葛清去送一份複印件。

對方給的地址在鼓樓東大街附近的一棟寫字樓。

進去後,她們乘電梯徑直上了49樓。

樓道裡很安靜,幹淨敞亮,還有兩個清潔阿姨在彎腰灑掃。

方霓擡頭朝牆壁上的指示牌上看了眼,ICAD資本技術創業投資基金,心裡微微吃了一驚。

據他所知,這家公司曾隸屬于遠洋控投集團,是業内第一批的創投基金,後來創始人和兩個朋友出來單幹了,一開始隻做金融、綜合投資、能源和資本經營這幾項業務,後來才逐漸拓寬。

這可是業内首屈一指的投資控股公司。

“這邊請。”秘書将她領到辦公門口,替她叩響了門。

聽到裡面喚她進去她才抱着文件推開門,看到一個年輕男人坐在辦公桌後面批閱一份文件,腳步停下,卡了會兒都沒說出話,真沒想到這種情況下還能遇到熟人。

對方放下鋼筆,一張俊朗的面孔擡起,竟是魏書白:“霓霓?好巧啊。”

他合上文件,大方地擡手請她到一旁的會客沙發裡坐下。

方霓這才發現另一側的會客沙發裡還有一個男人,一身黑色西裝,很閑适地靠坐在沙發裡。

“談先生。”方霓對他笑笑。

态度卻是較上次相見時疏離了不少。

方璞和的威力不容小觑。

談稷挑了下眉,神色很是微妙,什麼都沒說先看得方霓很不自在了。

她移開目光不去看他的眼神。

“坐啊。”魏書白笑道。

方霓這才微笑坐下,将手裡的文件遞給他:“葛總讓我交給您的。”

魏書白道了謝,随手翻閱。

方霓發現他看得很随便,幾乎是一目十行的浏覽完就合上了。

“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訴葛清,我有了想法會聯系她的。”

方霓聽出他語氣裡的敷衍,想了想還是道:“您不看好高級女裝項目嗎?”

也并非完全為了葛清,這關乎她未來是否決定要繼續待在現在這個公司實習,她蠻想聽聽專業投資人士的意見的。

魏書白也并沒有因為她還是學生的身份就看輕她,而是道:“你應該知道,國内這方面的市場還很不成熟。”

談稷端起茶杯低頭淺抿一口,眉眼疏淡平和,沒有參與讨論的打算,完全事不關己作壁上觀的架勢。

“市場若是飽和,再也沒有盈利的餘地,我們還會找您?有時候,越不成熟越代表機遇頗多。你們做創業投資的,總不會都是奔着發展成熟的項目去的吧?這是一把雙刃劍,高風險,才有高收益。”方霓道。

魏書白禮貌一笑,穿西褲的長腿優雅地疊起,一雙大手十指交握,很随意地搭在膝蓋上:“不可否認你說的有幾分道理,但都是紙上談兵。你跟我都知道這個項目要展開的困難。國内為什麼這麼多年都沒有辦法把高級女裝做起來?市場需求是一方面,對原創設計的重視程度、面料依賴進口這些問題都很嚴重。雖然我和葛清是朋友,親兄弟也要明算賬,作為設計師,你應該知道這種項目對我來說可有可無。而我要承擔的風險,可能遠遠大于收益。”

方霓啞口無言。

其實她也知道這些問題都存在,隻是,每一個設計師應該都有這樣一個夢想。

如果可以,誰不希望擁有自己獨一無二的設計,而不是大批量地生産那些重複的成衣呢?

隻是沒想到這人看着客氣真談起生意來說話一點也不客氣。

這次見面估計也是看在葛清是他老同學的面子上。

兩人“激烈”探讨的時候,談稷一句話都沒說,低眉斂目地喝着茶,像隻是喝茶。

方霓還是覺得面上火燒火燎的,後來起身告辭,落荒而逃了。

“不去追?”魏書白回頭,打趣了一句。

談稷遞給他一個“你很無聊”的眼神,将茶杯不輕不重地撂到了桌面上。

他過來是有正經事的。

魏書白重新替他泡了一杯茶,擱他面前的茶幾上:“真是不知所謂,我怎麼可能投這種項目?要不是看在她爸份上我真不想理她。”他說的自然是葛清。

“那你直接拒絕不就行了,剛才還跟她蘑菇那麼久?”談稷平和笑笑,将文件墊在腿上翻開。

“場面上的功夫還是要做足的,日後好相見嘛。”

“對了,這兩天我想了想,越看她越眼熟……這個方霓,我以前是不是在哪兒見過啊?”魏書白思忖。

談稷沒應聲,慢條斯理翻着文件。

魏書白恍然:“我想起來了,是……是那個……”

“兩年前,京城會。”談稷淡道。

魏書白道:“對!就是她!”

回過味來覺得不對,戲谑看他,“兩年了你還記得?”

談稷“嗯”。

魏書白笑得有點兒變味了,不過沒再糾結,轉而說:“不對啊,前兩天那個發布會你沒去?你躲着幹嘛?葛清你也認識啊。”

說認識也不恰當,葛清和他一個大院長大的,但一直都是邊緣化那種,葛父能力一般勝在中規中矩年輕時一直沒什麼實權,前些年葛清的哥哥聯姻攀上了背景極深的周家才水漲船高,和談家那種真正的底蘊世家是沒法兒比的。

圈子也分三六九等,要不是這樣魏書白也不耐煩搭理她。

他一直都覺得這女人有點拎不清。

談稷無意讨論這個,直截了當道:“我這次找你主要是關于收購彙騰的事。”

魏書白頓時一臉頭疼:“這可是個爛攤子,果然,你他媽找我就沒好事兒……”

年後方霓去學車了,駕照考了兩次都沒過,被教練罵得狗血噴頭,唯一值得欣慰的是筆試一次就過了。

值得一提的是她參加了國内某知名品牌的設計大賽,拿到了季軍和五萬獎金,她幫忙推出和銷售的一款運動系列的成衣賣得非常好,諸事順利。

與此同時,北京也發生了很多的大事。

比如彙騰被收購的事,在業内業外都掀起了軒然大波。

彙騰原是衆達控股的國際領先的智能終端供應商,去年年底衆達打算将之出售,參與競争收購的有幾十家企業,不乏一些外資合資企業,最後卻被一家年底新成立的公司收購。

不過這種名不見經傳卻能拿出幾千億資金的公司背後肯定有大佬在支持控股,沒準是多方勢力角逐妥協的産物,沒人敢小觑。

方霓關注到這個是因為公司新季度的一款成衣需要一種很特别的面料,對面料的密度和強韌度要求都很高,國内就一種機器可以大批量制造,彙騰正好有這個技術。

被收購以後,控股方并不幹涉彙騰的獨立運營,所以公司還是和彙騰的總經理陳陽對接。

看在葛清的面子上,給的量也不錯,兩邊相談甚歡。

隻是,方霓有一次幫葛清送文件時意外在彙騰總經理陳陽的辦公室裡看到了談稷,陳陽對他頗為恭敬,她心裡不免浮想聯翩,和這次的收購案聯系起來。

她不知道談稷在中源屬于什麼職位,但應該是董事局比較核心的高層,稍微關注一些企業新聞都知道,他最近出席的一些活動不少刊在官網,都蠻有分量的。

方霓知道他蠻成功的,至少這個年紀能坐到這種位置,在那種複雜的大企業站穩腳跟,肯定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所以,對這人還是敬而遠之的。

但事情往往事與願違。

起因是那段時間公司有個去巴黎交流的名額,葛清給了她和另一個叫沈薇的設計師,公費出行,方霓樂壞了,有日晚上和同事去聚餐,發了好幾條朋友圈。

……

夜深了,談稷交代完工作,赤着腳從書房走出。

正指揮兩個傭人打掃的阿姨瞧見,忙不疊拿了雙拖鞋過來:“我的祖宗,怎麼又不穿鞋子啊?”

談稷靠入沙發裡:“這屋子裡的暖氣都直逼三十°了,還讓我穿鞋?”

阿姨回頭去看溫控闆,嘀咕:“沒有啊,二十四°,你嫌熱我給你調低點兒。”

她是談稷母親留下來的舊人,從小照顧談稷,能在他面前說得上話。

但也不敢太管他,見他執意不穿鞋也隻好作罷了。

暖氣這麼高,一般也不會着涼。

不過想了想還是讓個小女傭給他拿了雙涼拖,彎腰平放在他腳邊。

[先生,拖鞋。]悅耳的聲音,還有些稚嫩。

談稷擡眸,意外看到一張清秀的臉,看着不大,似乎隻有二十上下,眼角有顆小紅痣。

看到那顆痣,他略恍惚了一下。

劉夢被他看得臉頰微紅。

她是N大翻譯系的學生,家境一般,平日給人做翻譯或者家教掙點外快,這趟接的這個是個業内頂有名氣的家政公司接的線,臨時工,就一個寒假的時間,給的報酬卻非常豐厚。

來之前那區域經理親自送的她,說這家的男主人背景很深,讓她小心一點,别得罪了人,到時候連累他也吃不了兜着走。

她就蠻好奇的,來了這座玉淵潭旁邊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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