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表哥腦海裡想的是怎麼去聯系冬菜,他得聯系上對方才行。
二表哥花了大力氣,他這輩子都沒有這樣拼過,奶奶的醫藥費,二表哥起先給了九萬多,後面又開始打兩份工,賣苦力繼續掙錢給冬菜的奶奶治病。
前前後後,他丢進去了二十萬,冬菜并不是什麼小可憐,也不是一個給塊骨頭就能跟着走的流浪狗。
二表哥覺得冬菜脾氣非常古怪,他都給了那麼多錢了,對方依舊不冷不熱。
有些時候,他甚至覺得這個姑娘真的是吳傑和李青青親生的,有吳傑身上那種白眼狼的感覺。
當年,他帶吳傑出來,給他吃,給他住,最後他說單幹就單幹。
可他不能發脾氣,隻能忍着。他知道自己說話不行,于是就盡量少說話,多做事。
前面有一千萬吊着,他也能一直幹活。
他拼死拼活地掙錢,努力扮演一個悔過的父親,原本最讨厭他的奶奶最後都喊他一起吃飯。
冬菜的奶奶咽氣的時候心都已經放下來了,過去,老人家總是擔心自己走了,冬菜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無依無靠,現在看到冬菜的親生父親這個樣子,她也放心了。
奶奶去世後,二表哥就帶着傷心過度的冬菜到了平城,開始了他的計劃。
而現在,就是計劃收尾的階段了,他在監獄裡待過五年,從監獄出來後,他就再也沒有被抓到過,現在自然也不會。
一路上,二表哥因為背着一個老人,倒也沒有什麼注意他,很快就到了集市。
新鮮豬肉,餅幹,面包,老人家喜歡吃的就是這些東西。
二表哥背着老人挨個買了,他又說道:“走了,咱們去辦卡。”
對于營業廳的人來說,這也是很平常的事情,很快,老人家的卡也辦好了。
晚上,二表哥偷偷到了老人家家裡,拿了老人的手機,撥了一個号碼。
電話那頭,很快就被接起來了。
“喂,你好?”那頭的人很快接了電話。
“喂,冬菜,是我,我是爸爸。”
他一開口,那頭就安靜了。
“之前的電話用不了了,後面用這個手機聯系。”
那頭的冬菜依舊沒有說話,電話那頭死一般的沉寂。
二表哥隻能安慰道:“你别挂電話,爸爸已經知道錯了,爸爸這輩子不知道怎麼對你好,隻能不斷地掙錢,你也看到了,爸爸一天打兩份工,幫你掙錢救你奶奶。”
那頭的人想起了這個人之前的事情,想起了他去幫人搬家扛貨,電梯壞了,顧客又要上班,時間卡得很死,他一個人就硬扛,肩膀都是血。
那頭的人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你現在在哪兒?”
“你别告訴警察。”
“……不會。”
也許是那頭的人好說話一些了,二表哥還是忍不住說道:“你也已經看到你媽媽和你妹妹過的好日子了。她們手指縫漏一點東西出來就能治好你奶奶的病。”
那頭的人挂斷了電話,不願意聽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