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卿回去的時候,已經不見任何身影了。他撓了撓頭發,好生奇怪。正在疑惑的時候,天際倏然劃過一道白色的箭矢。像是指引方向般,向着鱗淵境而去。
鱗淵境?
彥卿細細琢磨了下這三個字,談到鱗淵境難免想到持明族。雖然方才他撞到人的時候有些沒看清面孔,但大緻輪廓可以看得出是一名持明。或許可以去問問也說不定,也正好去接應一下雲璃。
這小丫頭性子急,深夜闖龍尊洞天,别搞出些事情才好。想着,彥卿便往鱗淵境走去。然不等靠近,便有兩名持明跳出來攔住了他的去路。
“彥卿骁衛,請留步。龍尊已有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擾她休息。”
這番說辭聽得彥卿雲裡霧裡,他們不是向來隻聽持明龍師的話嗎,如今怎麼像是吃錯了藥一般。彥卿起了疑心,但并未打草驚蛇,而是道:“我并非來尋龍尊的,而是有位朋友誤入此地。唯恐她不懂規矩沖撞了龍師,特來尋她回去。”
兩個持明對視一眼,其中一個較為年輕的持明道:“骁衛大人說的可是懷炎老将軍的孫女雲璃小姐?”
“正是。”
年長的接着道:“一刻鐘前,雲璃小姐已經從鱗淵境離開了。”
“離開了?”彥卿更是疑惑了:“獨自一人離開的嗎?”
“……”
兩個持明再次對視一眼,這次是較為年輕的那個,他故作為難回道:“正是。不瞞骁衛大人,雲璃小姐和龍尊大吵了一架,龍尊心情十分不好,故才吩咐我們閉門不見客。”
彥卿疑上加疑,惑上加惑,問道:“你們可知她們因何吵架?”
年輕的那個垂下頭,似乎是在思考該不該據實回答。倒是年長的那個回答了,他賠着笑臉:“骁衛大人,您這話問得,龍尊大人的事情我們哪裡敢過問呢。隻是龍尊大人哭得很是傷心,眼睛都紅腫了。”
彥卿皺了皺眉頭。雲璃的個性他還是有些了解的,雖然有些刁蠻任性、蠻不講理、自以為是、目空一切、專橫跋扈、盛氣淩人、居傲鮮腆、趾高氣揚、高視闊步……但是在大事情面前,她還是有分寸的,斷然不會在這等重要關頭與龍女起沖突。
他又看向那兩個持明,見他們之間互遞眼色,神色古怪,分明不懷好意。彥卿細細想了他們說的話,從始至終都是阻止他去見白露。
就在彥卿思考的時候,年輕的那個已經有些沉不住氣了。正要動手之際,年長的那個及時按住了他的動作,沖着他搖了搖頭。
而他們這些小動作也都沒瞞過彥卿的眼睛,看來果真有貓膩。彥卿思忖片刻,還是決定先按兵不動。便抿了抿唇角道:“既是如此,我便去尋雲璃小姐了,免得她再惹出些什麼麻煩來。代我向龍尊賠個不是,雲璃性子沖動,還請龍尊多擔待。告辭了。”
這番話說得古裡古怪,彥卿有些被自己驚到了。從未想過有一天,如此冠冕堂皇的話會從自己的口中說出。
說完,彥卿也不再停留,直接轉身離去。
望着少年的背影在視野内消失,兩個持明頓時松了口氣。年輕的那個有些不服氣:“既然要對龍尊下手了,為何不把他也一起除掉。”
年長的那個一巴掌呼在他頭上,罵道:“你是彥卿骁衛的對手嗎?!如此口出狂言,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連懷炎的孫女風浣長老都敢下手了,區區一個景元身邊的小屁孩兒而已。”
“雲璃就是個意外!你沒聽到裡面的打鬥聲還沒停止嗎!如果再加上彥卿,你覺得天亮之前我們還能順利除掉那個奶娃娃嗎!”
年輕的那個不敢吱聲了,弱弱道:“……一個嬌生慣養的女娃娃,還挺能打……”
年長的那個重重地哼了一聲,“你在這裡守着,我去向風浣長老禀報一聲。”
“……知道了。”
年長的持明離開了,年輕的那個留在原地,心裡還是有些不大服氣。他嘟囔着,“不就是因為有個好師父嗎,若是我也能拜在懷炎将軍或是景元将軍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