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卿趴在丹恒的背上睡得正香,丹恒輕歎口氣,一夜過去,這孩子還沒醒,不會出什麼毛病了吧。
他把彥卿放下來,掐了一下少年的人中。彥卿一下子醒了,然後想都沒想就一拳朝丹恒打過去。
丹恒輕而易舉截住彥卿的拳頭,語氣裡滿是無奈:“看清楚了再動手。”
彥卿也清醒了,見是丹恒,急忙道歉:“對不起,丹恒老師。”
丹恒站起身來,明明是跟着星一起過去的,知道彥卿怎麼會暈倒在集裝箱那裡,但還是問道:“你怎麼在這裡暈倒了?”
“我……”彥卿抓了抓頭發,想起來了,急切道:“老師,快去救星老師,她被那個女人給控制住了。”
丹恒扯了扯唇角:“什麼情況?”
“我昨夜巡查時發現了通緝犯的蹤迹,那個女人已經控制住了星老師,然後和我打鬥。”說到這裡,彥卿有些不自在道:“我……我又輸了,被星老師的棒球棍打暈了。”
丹恒垂下眼眸,尋思着星解決完事情應該會跟着過來。畢竟她也很喜歡彥卿這個小孩子,不會放任不管。
正想着,他們旁邊的集裝箱便發出一聲響動。丹恒和彥卿不由得凝眸看過去,一隻穿着高跟鞋的腳伸了出來。
“丹恒老師小心!”
彥卿已經條件反射地跳了起來,拔出劍擋在丹恒的面前。然而沒過幾秒,少年又迷糊了,“怎麼感覺有點兒熟悉?”
箱門被徹底打開,一個灰色頭發的少女睡眼惺忪地正要起身。感覺到周圍隐約有冰元素的痕迹,她一下子清醒了。
看到彥卿和丹恒,緊繃的身子又松弛下來。星百無聊賴地打了個招呼,“嗨,早上好啊。”
“老師?”彥卿收起了劍,“你怎麼在這裡?”
丹恒上前把星從集裝箱裡拉出來,拍了拍她身上不知什麼時候落上的土。
星懶懶地打了個哈欠,擺着手:“快别提了,昨晚上我啊,老遭罪了。”
“啊?”彥卿更加不明所以。
丹恒抱了抱胳膊,靜靜地看星表演。
隻見星扶着腰,活動了幾下,骨節發出咯吱的響聲,“我昨晚估計是夢遊了,明明抱着三月七睡着的,結果一醒來就在集裝箱裡了,現在還腰酸背痛呢。”
“诶?”星勾了勾唇,一副開玩笑的口吻:“是不是你倆趁我睡着的時候把我揍了一頓?”
“呃……”彥卿的食指撓了幾下臉頰,“準确來說,是你睡着把我揍了一頓,我現在後腦勺還疼呢。”
!
星故作吃驚,然後一臉歉意:“啊小彥卿對不起啊,老師給揉揉。”說着,便蹲下身子,一手扶着少年的肩膀,一手揉着他的後腦勺。
隔得有些近了。少女的氣息溫熱地噴在彥卿的臉頰上,鬧得少年的心裡有些癢癢。彥卿的臉已經微微泛起了紅暈,有些不自在地别開臉。
丹恒在背後輕咳一聲。
偏偏星還毫無所察,還口不擇言:“小彥卿,你的臉有些紅诶,是不是生病了?”說着,就要伸手去探少年的額頭。
彥卿急忙後退一步,臉頰熟得像個西紅柿一樣,“老師,我……我沒事……”
“真的沒事嗎?”星站起身來,拉起彥卿的手,“保險起見,我還是送你回神策府吧。”
彥卿求助般地看向丹恒。
丹恒收到了彥卿的求助信号,不自在地咳了一聲,“星,彥卿不是小孩子了,他自己能回去。”
“不行。”星義正詞嚴,“既然昨夜我把彥卿打傷了,現在送他回去也是應該的。”說完話頭一轉,也沒準備放過丹恒,“丹恒,你也得陪我去。”
丹恒抿了下唇角:“走吧。”
神策府。
這個府内的小院已經被景元恢複得差不多了,結界内的鐘離卻還沒醒。現在他的身形已經縮減到白露一般大小了,卻還在縮水。看這架勢,身量縮到拇指大小也是有可能的。
結界内力量波動很大,橫沖直撞的,好幾次差點兒沒把結界沖破了。景元隻能每隔一段時間加強一次結界,幾次下來,他自己也是消耗巨大,便側靠着結界,支着腦袋閉目休息一會兒。
丹恒和星以及彥卿回到神策府時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景象。銀發的将軍着了一身白色的中衣,披頭散發地斜倚在一個看不見的東西上,正睡得香甜。
不時有幾隻小鳥落在景元的頭頂上,啄着他有些淩亂的發絲。啄完了,也不肯走,又落在将軍的肩膀上,啄着他的脖子。
“将軍……”
彥卿上前揮手驅散了幾隻小鳥,輕輕推了推景元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