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是……
一張和他幾乎一模一樣的臉!
徐以萊驚呼:“你是?”
“人類”沒有理會他,白色的觸絲爬到徐以萊的脖子上,下一秒,徐以萊昏睡過去。
“他”就着這個姿勢,右手往西南方向伸出,一張再一合,逃跑的人面藤不受自己的控制。
它記得自己已經離開這片樹林,結果空間扭曲,人面藤連着本體就這麼送到了他的手上,“他”捏着綠色膠質,臉上是弧度近乎完美的笑容。
人面藤瘋狂掙紮,可任人面藤怎麼掙紮,都無濟于事,它被死死鉗住在這區區一隻手掌中。
“他”靠近人面藤,低聲喃語,“運氣真差!”
手掌用力,綠色膠質猛的爆開,“他”的手像剛才那樣長出無數觸絲,不等其逸散,就這麼裹住吞吃入腹。
“他”目光從手掌延伸至遠處,窸窸窣窣的動靜自不遠處傳來,是蟻群遷移的動靜,幾乎算是傾巢而出。
一道人類無法辨明的聲音從他口中發出,“——”像是一陣音波,又像是發怒的低吼,不同于人聲,這道聲音被傳的很遠。
蟻群動靜驟停,種族裡隻有幾個口頭交流,其他的隻能搖晃着觸角交流信息,它們這群先鋒部隊還沒讨論出所以然來,巢穴中的蟻後已經下達了命令。
撤退!
蟻群整齊一緻的退回巢穴,動靜之小,仿佛從未走出巢穴。
一場危機,在這短短不到五分鐘内被解決掉了。
“他”收回視線,抱起短暫昏睡的徐以萊向外走。
“嗯?”腳步一頓,“他”有些疑惑,但最終朝幽浮樹林走去,将徐以萊安置在幽浮樹下,從他懷裡摸出什麼,随後,“他”輕巧一躍,攀上了樹。
——
徐以萊有意識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居然沒死?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膛,貫穿傷呢?怎麼除了身體很虛弱之外,一點事兒也沒有。
他回憶着那場殊死搏殺,在他昏迷前,他好像看見了一個“人”。
不對,不可能是人。
徐以萊神色警惕地觀察四周,雨停了有一會兒,此刻的他倚靠在他的重裝機車旁邊,機車的護盾居然開着!
誰送的他?
“你醒了。”
徐以萊撐着地,傷勢消耗他太多的體力,身體幾乎使不上勁,他小幅度挪着方向,直到正對對方。
這個時候真正有意識面對和自己别無二般的臉時,徐以萊才感受到了沖擊和莫名的的毛骨悚然,“你是?”
那人思考片刻說道:“你已經問過我兩次了,用你們人類的話……你可以叫我提爾烏斯。”
徐以萊敏銳的察覺了其話語的問題,“我們……人類?”
提爾烏斯不在意他的質問,他收回伸長的右腿,跳躍起身,拍了拍褲腿上并不存在的灰塵。
徐以萊眼尖的發現他纖塵不染,明明是坐在如此泥濘的土地上,他仿佛和這片土地不在同一個空間。
這是什麼能力?
提爾烏斯擡眼和徐以萊的視線對上,他輕笑着安撫道:“不用太擔心,附近都被清理過了。”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提爾烏斯走進徐以萊,徐以萊摸索着捏緊手裡的匕首,提爾烏斯向後退兩步,攤着手以示自己的無害,“你要相信我對你沒有惡意。”
“不然你也不可能活到現在,對吧。”
徐以萊看着提爾烏斯的假意示弱,心中的警惕沒有絲毫放松,他知道自己大概得不到準确的答案,關于近乎一比一複刻的臉以及……
于是他不動聲色轉移了話題,“人面藤呢?”
“死了。”口感挺脆。
高危異種就這麼死了?而且,眼前的提爾烏斯看起來沒收到絲毫傷害,徐以萊忍下心中的驚駭,他試探道:“你……”
提爾烏斯打斷徐以萊接下來的問題,“你不用拐着彎問我,我即将休眠,你想要的答案估計很快都會揭曉。”
提爾烏斯再次走到徐以萊的面前,他制住徐以萊握住匕首刺上來的手,屈膝平視,一手自上而下摸着徐以萊淋了雨異常柔順的黑發,像給徐以萊順毛。
徐以萊不習慣這種氛圍,他的眼睛對上提爾烏斯的瞳孔,這個時候才發現提爾烏斯的瞳孔是綠色的,很濃郁的綠色蒙上了淺淺的霧氣。
“你想做什麼?”徐以萊看不懂面前這個“人”的想法。
提爾烏斯笑着,“我做什麼你也攔不住我。”他放下手,指尖摩挲,似是在回憶剛才的觸感。
看在對方如此配合的情況,他不介意提點幾句,“神譴日将臨,保護好自己。”
話音一落,徐以萊都沒來得及眨眼,提爾烏斯就完全消失在他的眼前,“神譴?什麼……怎麼回事?”
完全無法感知到他的氣息,徐以萊不相信提爾烏斯已經離開,他還有話要問。
他撐起身子,打開機車感應屏,“沒有,居然沒有!”兩百米内除了他沒有任何異常生命體,“這是憑空消失了!”
在徐以萊沒有覺察的角落,一縷霧氣融入黑色裂紋,裂口迅速合攏,整個過程無聲無息,隻留下脊背不足一寸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