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盤腿坐在小恐龍床單上看着鄒喻。
“吃。”鄒喻拖過他桌前那把椅子坐在床邊。
這把椅子和羅樂齊房裡那把是一樣的,就是顔色不一樣。
估計是以前他們一起買的。
“我吃不下多少了。”陶柏水拿了根薯條嚼着。
鄒喻倒是很餓,他晚上本來就隻吃了點青菜,還走了那麼多路。
他點點頭,拿起一個面包吃了起來。
“我椅子壞了。”鄒喻突然說。
“那就再買一個,”陶柏水擠着番茄醬,拿起一根薯條蘸了下,“薯條放久了,不脆了。”
“嗯,現在不玩手機了?”鄒喻這句話問得莫名其妙,說完後,他自己也是一頭霧水。
“不玩,我吃完就睡覺,這馬上都要第二天了。”
鄒喻啃着面包,聽到這個回答,心裡竟覺得痛快了些。
回房後,他洗了個澡就坐在床上。
還好不是陶柏水生日,不然他想破腦袋都不知道該送什麼。
他在網上下單了一個可以五檔調節的沙發椅,急件。
大概明天就能到,原來那把椅子已經被無情地丢在角落,鄒喻還往上面丢了一沓卷子。
鄒喻早上起來在庭院裡轉了兩圈,陶柏水則是坐在客廳背書。
鑫海來後進行了一次測試,一整天都在寫卷子。
陶柏水還是很穩定,鄒喻就有點亂來的感覺。
“羅樂齊,你這情況和我剛開始了解到的差一些,”鑫海說得認真,還推了推他那個眼鏡框,“你的心态需要調整,我希望你隻是近期松懈了。”
鄒喻哪裡是近期松懈,他直接是一整個放手。
以前的羅樂齊成績很好,和陶柏水雙雙考入重點大學。
鄒喻比羅樂齊略差點,但也算考入重點了。
他爸那段時間都愛笑了許多,鄒喻還笑話他多笑了兩條褶子出來。
“明白。”鄒喻把卷子放在一起,捏着眉心。
他晚上在書桌前把卷子看了一遍又一遍,其實有很多地方稍微注意一下就不會錯,偏偏他一筆帶過,也不回頭檢查。
至少,他要讓這具身體原本的主人考上那所學校才行,那樣才算是正常軌迹。
鄒喻靠在新椅子上閉着眼。
煩,成年人的煩惱太多了!
“啪”的一聲,他感覺到眼前的光源不見了。
眼睛一下子不能适應黑暗,鄒喻靠在椅子上沒有動,睜開眼盯着天花闆。
過了會兒,他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現在離夜裡十二點隻差三分鐘了。
腳步聲在門口響起,有人推門而入。
伴随而來的微弱光亮在牆上搖曳着,帶着光而來的人站立在他的面前,說:“生日快樂。”
陶柏水端着一個蛋糕,上面插着一支蠟燭,他說:“許願吧。”
鄒喻閉着眼,卻想不出來該許什麼願才好。
他現在沒什麼願望。
但……如果可以,他想回去。
“許好了。”鄒喻睜開眼望着眼前的人。
燭火映在陶柏水眼裡像跳躍的星,他眨了一下眼,星也沒入他的眼裡。
“十七歲了,希望你越來越好。”陶柏水笑着說。
“謝謝。”鄒喻吹滅了蠟燭。
“燈是你弄滅的?”鄒喻打開手機手電筒問道。
“是啊,烘托一些氣氛,”陶柏水說完把蛋糕擱在桌上,“我去把電閘拉起來,等會兒就來。”
陶柏水拿過鄒喻手機走了,去了好一會兒還沒回來,屋裡有些悶熱,空調留下的涼風已經快散盡了。
鄒喻打開窗戶留着紗窗,還是有點風進來,現在的天氣其實不開空調也能湊合。
陶柏水總算是上來了,他的額頭也多了細細密密的一層汗,他喘着氣說:“停電了……”
“沒交電費嗎?”
“上回停了一次,插卡後忘交了。”陶柏水也無奈了。
“明天一早去物業交吧,今天先這麼湊合。”鄒喻将手機放在桌上,光源正對着天花闆。
陶柏水切了兩塊蛋糕放到紙盤上。
鄒喻問:“你什麼時候買的?”
“張姨拎來的,她說是我媽訂的,我藏冰箱裡了,”陶柏水吃了一口,嚼了嚼又說,“不太好吃。”
鄒喻“嗯”了聲:“但是挺好看的。”
“她永遠都隻看表面。”陶柏水沉默一會兒,說出這句。
“你生日想怎麼過?”鄒喻帶着僥幸心理,希望陶柏水能說出具體日子。
陶柏水今天還費盡心思為他準備驚喜,到時候他總不能連一個禮物都拿不出來。
“明天随便怎麼過都行。”陶柏水又切了一小塊蛋糕放進盤裡,他戳着蛋糕,看着鄒喻溫柔地笑。
“明、明天……明天?!”
我的老天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