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裡凜生因此稍微放了心,不再糾結這件事:“你确認U盤裡有001?”
平古對他針對性的問題沒有表達疑惑:“我确定,而且U盤裡還有老師留下的附言,相信你看完之後就會知道老師這麼做的原因了。”
九裡凜生迫不及待地上前一步,想要從他手中接過U盤。平古也伸出手遞給他。
就在這關鍵之際,第三個人的到來讓他們措手不及。
九裡凜生率先警覺回頭看去。淺原和光從寬大的樹幹後走出,朝兩人笑道:“原來你們在這裡,馬上就要下雨了,怎麼還不回去?”
平古緊接着收回手,沉着臉警戒。
淺原和光看到平古手中的U盤,也攤牌了,将臉上的笑容撤下:“你果然是在騙我。”
他看了眼九裡凜生,又冷笑一聲:“就連來這裡的目的也是假的。如果我沒有找過來,你是不是就要把U盤交給警官先生了?”
平古抿唇,沒有回答。
對于淺原和光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九裡凜生也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此時恨不得把之前的火氣全傾瀉出來:“他樂意給誰就給誰,你拿不到隻能說你不配。”
淺原和光動作一頓,再次看向九裡凜生,覺得有些好笑:“他把U盤給我是理所應當的,畢竟我們幫了他。你可以說他被逼無奈、也可以說我窮追不舍。但冤有頭債有主,這是不争的事實。難道不是嗎,凜生先生?”
九裡凜生無法反駁,可淨有理由跟淺原和光嗆聲:“别這麼叫我,咱倆不熟。”
淺原和光輕笑:“确實,雖然是我單方面認識的你。不過我确實從别人那裡聽過你很多次,所以不由自主這麼叫了。”
“是誰?貝爾摩德還是波爾多?”九裡凜生問。
淺原和光眼睛微微睜大,片刻後他調整好表情:“……沒想到你知道的也不少啊?本來還想賣個關子的,那我就直接告訴你吧,他們都有。”
貝爾摩德的立場難說,但波爾多卻有謀權篡位的意圖。于是九裡凜生試探:“你還兩頭通吃?灰色地帶被你玩明白了是吧。把這些事情告訴我,不怕我把你們全都逮捕?”
淺原和光又擺出他神秘莫測的笑容,卻沒有再多透露,隻回答他最後一句:“你真的會嗎?”
九裡凜生也不再言語,留給他一個挑釁的笑。
還真讓他試探出來了,淺原和光不知道他是組織裡的人。那麼淺原和光應該跟組織沒有直接聯系,隻是認識貝爾摩德和波爾多。
可他和他們的關系真的還不錯嗎?還從他們那聽說過自己很多次?
九裡凜生不可得知。
但淺原和光不打算給他們喘息的時間,上前幾步:“把U盤給我。”
九裡凜生擡手把平古擋在身後:“你想的美。”
淺原和光目光從未偏移,沒有去看九裡凜生,又向他們逼近:“給我。”
兩人戒備着向後退。
淺原和光深吸一口氣,從腰側拔出配槍,對準平古:“最後一遍,給我。”
平古下意識後退,隻一步他便停了動作,向後看去,腳下即懸崖邊際,懸崖下隻餘巨浪。
他心下一涼。
九裡凜生正瞪着淺原和光,忽然感覺伸出的臂膀被人輕輕拍了拍:“沒有必要了,他的目标是我。”
什麼意思?
九裡凜生一時沒反應過來,隻知道手中被塞了個東西。面前的淺原和光就神情一變,臉上寫滿驚訝。
九裡凜生立馬回頭看去,身後哪裡還有平古的身影。
“……”
沉默包圍着兩人。
風和浪做着怪,偏要将兩人間僵着的死寂打破,天地間的生物與非生物在人類緘默時鬧出最嘹亮的聲響。
或許是大腦開啟了自我保護措施,九裡凜生沒有去想平古,他突然意識到這是讀檔撈班長的最佳時機,松田他們不在這裡。而且新的讀檔方式也不會有後遺症。
不是挺好的?
但憤怒與悲傷不可被掩蓋,九裡凜生閉了閉眼,轉頭對淺原和光揚起一個堪稱惡劣的笑容。
“你想要U盤,是嗎?”他攥緊右手,對淺原和光冷嘲:“你這輩子都别想拿到。”
【成功存檔(剩餘存檔位:9)】
随後九裡凜生向後仰倒,眼前的景象都從背後向天際飛逝,冷風将一切外界的聲音模糊。淺原和光趴在崖邊朝他伸出手,表情驚慌地注視九裡凜生的身影逐漸變小,直至在視野中消失。
九裡凜生眼皮一跳。
巨浪吞沒了一切,冰冷的海水刺骨、強勢掠奪人所有的氧氣。
【檢測到不可抗原因,将為宿主解鎖自動存檔點】
【成功讀檔,祝宿主任務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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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得越來越大了,從滴落地面開始就沒有停斷過,透着要淹人的氣勢。
這雨下得突然,松田陣平他們在屋裡的時候原本還沒注意,直到涼風從窗戶吹進屋,才發現天上陰雲密布,小雨淅瀝。
眼看着點點細雨逐漸變成傾盆大雨,松田陣平看了眼時間,還是沒忍住起身:“我去外面看看,凜生怎麼還沒回來?”
江戶川柯南和高木涉也起身,同時說:“我也去。”
旅館建在海灘附近,保留着自然風光,因此通向馬路的道路隻鋪了石磚,其餘便是被雨水濺濕了的泥土。
三人向老闆娘借了傘,撐傘走出旅館大門。
空氣中全是雨水的氣息,說不上好聞,但至少環境管理做的不錯,沒有腐爛的垃圾味道。
過了許久,終于在陰雨中看到身形跟九裡凜生差不多的人向這裡走來。松田陣平剛想開口喊,定睛一看卻發現來人竟是淺原和光。
淺原和光一看就是出門前沒有帶傘,渾身上下都被澆透,像個落湯雞。也不知道他是去了哪裡,鞋底和鞋面不僅全是泥濘,還沾着幾根草。
松田陣平本不想跟他搭話的,可礙于九裡凜生,他隻好在淺原和光走近時問:“你看到七尾涼了嗎?”
意外的,淺原和光沒借着機會出言挑撥些什麼,隻是用着難懂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随即一言不發地略過他們,回了旅館。
松田陣平:“……”
那眼神裡充斥着的情感太過複雜,松田陣平無法辨認。但他沒有多想,隻是聳了聳肩,和身後的兩人繼續伫立在旅館大門前,默默等待。
他們等了很久。等來的卻隻有暴雨與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