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部景吾不理解,他笃定,隻要今晚十二點後他父親沒收到他的消息,一定會馬上派人前來。憑借他們這些人的背景力量,今田信二最多也隻能困住他們這一晚上而已。
但他們不可能什麼都不做。
枡山賢治咳嗽了幾聲,說道:“既然停車場有炸彈,那這個别墅裡未必就沒有藏了點其他東西,不是嗎?”
之前拿出手機的兜帽男人揚了揚眉毛:“在别墅裡埋炸彈把我們都炸上天,這可一點都不好笑。”
迹部景吾沉聲喚了一句:“高永。”
雖然确實有可能,但這句話說出來,是要讓混亂的現場更加不可控嗎?而且……今田信二當真有如此喪心病狂?!
被喚作高永的男人舉起雙手,承認錯誤:“是是少爺,我說錯話了。”
迹部景吾捏了捏鼻梁,迅速思考了一番,作出決定:“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先搜索一下這個别墅,以免再發生什麼特殊情況。山司小姐,你沒意見吧。”
山司惠理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于是在迹部景吾的組織下,衆人包括别墅裡的仆人,都被分成幾批,分别搜尋别墅的各處。
羅曼醫生當然和枡山賢治在一起,出乎意料的是,枡山賢治竟然主動要求山司惠理陪同一起。
踏上前往三樓的樓梯,枡山賢治輕言細語說:“山司小姐,我發現您剛剛似乎有些猶豫,是想說什麼嗎?現在隻有我們三人在這裡,您大可放心。”
山司惠理有些驚訝,她眉間很明顯閃過一絲糾結,見此,枡山賢治看了羅曼醫生一眼。
羅曼醫生:?
這是什麼意思?他懵逼地回望。
忘了這是個看不懂眼神的傻白甜了。枡山賢治隻能自己努力:“我保證,無論你說什麼,我都會為你保密,而這位醫生也是如此。”
羅曼醫生這下懂了,他瘋狂點頭以表示自己贊同。
許是枡山賢治自帶一種讓人信服的氣場,讓山司惠理放開了心防,又或者是這番話早被她憋在心裡許久,隻等着一個機會訴說。
她說:“我覺得……社長好像瘋了!”
枡山賢治眸光一動,問:“怎麼說?”
“幾個月前,飛鳥會社遭到了一次大危機,資金鍊完全斷裂,幾乎在破産的邊緣,那個時候我剛剛入職,很惶恐,就連社裡的老員工也都是愁眉苦臉,覺得會社很可能挺不過去這次危機。”
“關于這件事,我也略有耳聞,可我聽說,後來今田社長最終還是帶領飛鳥會社走出了這次困境。”枡山賢治徐徐說道,他其實不止是略有耳聞,應該是知之甚詳才對。
公安和黑衣組織同時關注飛鳥會社的異常,作為收集情報的一把好手,他不會放過這麼明顯的事件點。
今田信二瘋了?有意思,不論是他掌握的哪一方消息渠道,都沒有透露出這個信息。
“是的,社長不知怎麼拿出了大筆流動資金,幫助會社度過了這次難關,但是……”山司惠理顫抖着嘴唇說,“就在那之後,社長明顯不對勁了!”
“我之所以選擇飛鳥會社,是因為當時面試的時候,我偶遇了社長,那個時候我因為面試表現得很糟糕在樓道裡哭,而社長特别溫和地安慰我,和我溝通了一個下午,最後還錄取了我,我特别特别感激社長。”
聽到這時,枡山賢治又瞥了一眼羅曼醫生,而羅曼醫生依舊茫然。
“社長是個性格特别溫和的人,對待員工特别好。所以當初會社遇到危機時,大家都想着和會社共患難。可是,就在那之後,我偶爾覺得,社長不是社長了,他變得暴躁易怒,甚至有時候會出言辱罵我們,這是之前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山司惠理說到這裡,情緒特别激動,可眼角卻含着淚水。
枡山賢治說:“因為遭遇重大挫折,人的性格發生改變,是有可能的事情。”
他不認為僅僅如此,就說明今田信二瘋了。
山司惠理搖頭:“不、不是這樣。”
她慢慢後退着,然後突然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轉頭就跑了。
“等等!”
居然……沒追上。
波本深深皺緊了眉頭,枡山賢治身體不好,但他又不是真的枡山賢治,怎麼能追不上山司惠理呢?與其說是沒追上,倒不如說是,到這個轉角,人突然就消失不見了。
他轉頭,詢問本職是個醫生的羅曼醫生:“你覺得,她剛剛說的話,有沒有可信之處?”
氣喘籲籲追過來的真柔弱醫生本人:……有沒有可能,醫生也是分很多種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