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這梁子算是徹徹底底結下了。
不把這王八蛋整的天翻地覆、跪地求饒,她就不姓微生!
司空摘星的易容術不說天下第一,但也已經差不離了。
最好的易容便是把自己徹底變成另外一個人。
他會縮骨,當然也易容過女人,而且還易容過不少,上至百歲老妪、下至十歲女童。
所以緩過神後他對這邪門的魂體互換之事,接受度要高得多。
就當是易容成微生銜月了,還能看這攪禍精吃癟。更重要的是,這金縷衣、乾坤袋就這樣直直跳進了他手裡。
他心中暗笑:微生銜月,自作自受了吧?看你還怎麼傲。
司空摘星學着銜月的樣子,好整以暇地抱起手,擡起頭看好戲。
他早發現了,這攪禍精不會輕功下不來。
“這位梁上君子,怎麼不下來啊?”他悠哉悠哉道。
銜月面色青白交加,威脅道:“你再敢多說一句風涼話,我就跳下去。我不僅從這跳下去,我還從三樓跳下去。”
這人歎了口氣,“你跳吧,我替你受着也是應該的。”
銜月氣急,“你信不信等我換回來!……”
她還沒說完,司空摘星就打斷道:“大小姐,您要是能換早換了。您的神仙法器可都在我這兒呢!”
微生銜月沒想到自己這張可愛漂亮的臉,換了個卑鄙無恥的主人,會可恨成這樣!
她腦海中隻有七個字,虎落平陽被犬欺。
實在受不了這氣!
她一咬牙,徑直往下跳。
可惜她還沒能完全馴服這長腿長手的新身體,落地一個不穩就摔了個頭朝天。
司空摘星捧腹大笑,這不是他原本的臉,他毫無羞恥可言。
他代入的是攪禍精的臉!
真是蒼天有眼啊!
微生銜月十指扣地,忍着痛爬起身,還未站穩就朝着司空摘星沖過去,一股子同歸于盡的架勢。
司空摘星躲也不躲,可他實在沒想到,微生銜月狠起來是真的連自己也揍!
拳頭如雨點般落下,腳也不閑着,逮着機會就是亂踹。
司空摘星沒了輕功,身體素質更是跟不上,他跳上書案,喘着氣不解道:“這不是金絲甲法袍嗎?”
客房裡的木架桌椅被帶倒一大片,花瓶茶具五一幸免,他握起玉佩,有樣學樣喊道:“三十三天!”
銜月撿起書砸他,“你還三十三天!你配嗎!想撿漏我的法器,你做夢!”
司空摘星沒想到這攪禍精的身子是個繡花枕頭,别說還手了,沒跑幾步就不行了。
呼吸都扯得胸肺生疼,搞半天全靠法器,一時間隻得抱頭鼠竄。
……
雞飛狗跳的一炷香後,這雅緻的客房已成了一片廢墟。
沒地方下腳,這兩人雙雙躺在床上大喘氣,額角眉梢全是汗,累得手都擡不起來。
司空摘星雙眼無神,啞着嗓子道:“我不行了,趕緊換回去。”
銜月沒好氣道:“我要是能換回去,還會等到現在?我的獨門秘制還魂湯,根本就沒解藥。”
司空摘星一聽到獨門秘制四個字就煩。
他不可置信道:“你自己做的,你沒有解藥?”
銜月瞪他一眼。
“那你快想辦法啊!”他急道。
他不能一輩子變成個小姑娘吧?
萬一被陸小鳳知道了……司空摘星還未深想,就被吓的渾身一顫。
不行!
他剛轉過頭,正欲好好說道說道,就見攪禍精臉貼在地上,不發一言,形色可疑。
這安靜的樣子實在有些不像她了,他狐疑地從背後喚她,“微生銜月!”
自己易容的那張臉倏地轉過來!
那攪禍精捧着臉皺起鼻子,眼淚擠在眼眶裡打轉,好不可憐。
他一怔,這攪禍精居然還會哭?
他到底也是個男人,看見個小姑娘傷心地在他面前哭,心下……
當然很暢快!這哪裡是小姑娘,這是混世魔王。
還好,微生銜月根本沒有給他絲毫搖擺的機會。
她一吸鼻子,忽的怨恨地看向他,含着淚奔潰道:“好醜,我好醜,你為什麼長的那麼醜?”
她哭得捂住臉,這輩子最絕望的時候竟然不是十四歲含恨乞讨那一刻。
原來還能更苦!
她帶着哭腔恨恨道:“王八蛋,你到底叫什麼名字!”
司空摘星當然不醜,要是往常他一定會反駁一二,但是他确定、肯定以及一定,隻要一說這是人皮面具。
這攪禍精下一秒就能往臉上撕。
連陸小鳳都不知道他到底長什麼樣,當然不能告訴這個攪天攪地的大小姐。
要是暴露了,他能有什麼好果子吃?
名字嘛,再謅一個就是了。
可或許是她鬼哭狼嚎的樣子實在太令人不忍直視,他到底還是側過頭閉眼道:“......司空摘星。”
“司空摘星,餘生我會詛咒你一輩子,永遠永遠!”
司空摘星青筋直跳,幾欲掐死上一秒鬼迷心竅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