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手心裡這樣想着,手上卻已不安地握緊了她的手,且握的愈來愈緊,自己卻毫無所覺。
他潛意識裡生怕這一簇雪如沙逝于手心,又恐梨花易折,兩股旗鼓相當的力量撕扯着他的心髒,叫他生憂亦生怖。
不知何時,竟已出了一身冷汗。
察覺到他手心的潮濕,雪信素手牽起他的大掌,将之貼在臉側,輕啄一下。
而後凝視着他的眼睛,聲音似要穿透靈魂,“鐵大哥,我知道你的顧慮。我不怕冒險,隻怕與你分離。我敬你的正直與仁善,亦想成為這樣的人,不想虛度餘生。”
她說這話時,那雙總是藏着淚意的眼眸裡閃着微光,像是黎明前的一點星子。微弱的光亮從這麼小的一潭秋水裡直直躍過萬水千山,墜進鐵手原本晃蕩不已的心。
他的手不自覺微動,粗粝的繭劃過細膩的肌理,帶來一陣靈魂的顫栗,心髒沉重而迅猛的跳動聲在腦顱裡陣陣回響。
一種陌生的潮湧激沖上來,沖刷到所有無措、羞窘,隻餘下強烈的心悸。
他低下頭掌住那一襲細腰,還未用力,那力道已經把雪信緊緊壓在了懷裡。
他胸膛的起伏頓時無處可藏。
鐵手的目光落在咫尺間的那瓣櫻唇上。她的唇色素淡,柔嫩通透,透着潤澤的水光,像是一片細白的雪。
他喉結滾動,啞着嗓子道:“我……”我能不能……
他才剛剛發出一個音節,雪信的雙臂已經纏上他的背脊。
她輕輕踮起腳,聲音柔怯中含着濃稠的媚意,“鐵大哥……”
櫻粉色的唇瓣湊的極近,言語間輕輕厮磨,帶來過電般的微顫,酥麻感從尾椎骨一路向上攀爬。
她撩撥的太不知分寸,報應來的很快。
可憐的軟肉被吻的重重下陷,那點唇珠被含着吮.吸至濕潤。
原本精心準備好的話,徹底沒了機會說出來。
他胡亂地吻着,迫于身高和體型的差距,雪信被迫向後仰起頭,腰似翠竹遇上疾風般往下折,直至折無可折,而那雙鐵手緊緊鎖着她的腰,更叫她逃無可逃。
脖頸在空中曲起的弧度極美,幾縷散亂的發落在鎖骨上,透出濃稠的破碎和纏綿。
這吻又重又急,潮濕粘膩的口液交纏牽扯,在唇齒間黏連出細細的銀絲。
鐵手胸膛上健碩的肌肉擠壓着她,鼓脹的青筋亘起,那種熾熱的壓制感讓她的靈魂都似喘不上氣。随着他的動情,濃郁的陽氣死命往她嘴裡灌,灌的她張開的嘴酸的發澀。
怎麼會這樣......
雪信臉色酡紅,渾身酥麻,被陽氣燒的軟了身子,貝齒受不住地咬了他一口,才有機會喘着氣求饒。
鐵手單手緊箍着她的腰,讓她隻能在半空中攀附着他。
她眼裡水光潋滟,唇瓣被他吻的紅腫不堪,似是被重重研磨而滲出液的花瓣。
鐵手第一次那麼清晰的聽到她亂了的呼吸,時重時緩,像是掃拂而過的琵琶聲。
他無法自控地将額頭抵過去,兩兩相貼,截然相反的體溫和同樣急促的氣喘聲交纏在一起,良久才趨于平靜。
鐵手輕輕放她下地,顫着手替她整理好散落的發,心裡剛浮起一些羞澀,下一瞬,看見她紅腫的唇,呼吸又是一重。
他也沒想到,他年逾三十還未動過情,可一動情,便是這樣如火燎原。
簡直是要捎帶着,把年少時積攢至今的柔情一并揮霍燃盡。
他歎了口氣,将她抱在懷裡,像是抱住極輕、極易碎的珍寶,莊重道:“雪信……等回去見了世叔,我們就……”
他沒有說完全,但任誰都知道這句話的言下之意。
他不說完全,是因為心中柔情洶湧,但思及憂慮之處,已覺虧欠萬分。
而雪信也未讓他說出口。
……
三人在客棧裡用過飯,鐵手來幫雪信收拾包袱。
其實也沒什麼東西,多是鐵手為她買的衣裙和線香,現在又多了幾盒胭脂。
隻是臨出門前,鐵手蓦然握住她冰冷蒼白的皓腕道:“雪信不點紅腮,已是世間最美的女子,眼下便是最好。”,說罷便推門大步走出去。
他一派溫和、冷靜的樣子,耳根卻已悄悄紅了。
也不知記了多久,現在才舍得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