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他就從大金鵬王的客房中被帶到了一處山洞裡。
能将他無知無覺的帶到這裡,這背後的勢力到底要做什麼。
短短幾息時間,他已探查出眼前這個曼妙的少女毫無内力,但他卻沒有放下戒心,能殺人的是武功,能傷人的法子卻多的很。
皎皎察覺到他的殺意和警惕,顫着嗓音靠近他,柔聲道:“你不要害怕,這裡很安全。”
她的聲音輕柔中帶着一絲稚氣,像是林間徐徐白霧中搖曳着一朵雛菊,說話間她已經離他極近,即使他隻剩下半個鼻子,都能聞到她身上清甜的花果香。
柳餘恨那隻獨眼幽深的看着她,這顯然不是個正常人見到他時的距離和反應。
别人都是避之唯恐不及,更何況是個這樣美的女人。
柳餘恨一直以為上官飛燕的美已足夠超脫凡塵,然而和眼前這個少女比起來,竟然完全不算什麼。
這姑娘穿着一身輕薄的橙花綠紗裙,肌膚細白如珠玉,一雙霧蒙蒙的鹿眼裡像是含着一汪澄澈的泉水,無辜純淨,眼角還點着兩顆對稱的痣,靈氣逼人。
此刻她就正用她那雙清澈的眼眸看着他,叫他不要害怕。
柳餘恨聽言諷笑,意味不明的說道:“我竟不知道柳餘恨還值得這麼多人來惦記。”
他知道上官飛燕也不過是利用他,但是柳餘恨卻也不是能讓人一遍遍這樣算計的。
同樣一個招數,連用兩遍,即使再美的女人,柳餘恨也不願這樣被人侮辱。
他擡起左腕那個比人頭還大的鐵球,懸在皎皎那張白皙嬌嫩的臉上。
他的嘴角勾起一個殘忍的弧度,“再不說,我就砸爛你這張漂亮的臉。”
“我真的沒有騙你,我不會傷害你的,你相信我......”
那雙濕潤的水眸懇求的看向他。
她的眼睛是極淡的琥珀色,在陽光下晶瑩剔透,藏不了一絲晦暗,似蝶翼般長長的睫羽撲閃兩下,咬着唇不安道:“你突然就出現在山洞裡了,真的沒有别人。”
這實在是個漏洞百出的謊言。
皎皎隻是想隐瞞自己是妖,而柳餘恨看着她不停閃躲着的眼神,卻忽然阖上了眼,嗤笑了一聲,放下了那個要人命的鐵球。
她的眼睛實在太澄澈了,似有汩汩的泉水,能澆滅任何人的殺心。即使猜到她打的什麼主意,柳餘恨亦下不了手。
溫柔鄉,确實是英雄冢。柳餘恨也隻能承認,她已美到、純淨到能讓天底下所有男人心軟。
皎皎隻以為他信了自己的話,舒了一口氣,淺淺的梨渦綻開,輕聲問他:“我叫皎皎,你叫什麼名字呀?”
她隻聽過那個白面書生叫他柳兄,隻知道他應當是姓柳。
柳餘恨當然不會相信這種鬼話,煞費苦心把他帶到深山裡,怎會不知道他是誰。
這種話,他要是信了才可笑。
他本該一言不發、毫不理會,但他卻用那隻陰冷的獨眼瞧着她,聲音暗啞,意味深長道:“我就是那個殺起人來不要命的柳餘恨。”
他的聲音冷的像是淬了冰,對上那隻含着殺意的畸形獨眼時,誰都會不自覺的顫栗起來。
皎皎的表情卻沒什麼變化,隻像是嬰兒牙牙學語般,将“柳餘恨”這三個字在口中喃喃了幾遍,慢聲說道:“你的名字真好聽。我很喜歡柳樹的,湖邊那棵柳樹的枝條拂過水面的時候,搖搖晃晃的,我就喜歡在柳樹下跳舞。”
說完,皎皎不等他反應就上前托舉起他裝着鐵鈎的右腕,眼睛裡浮現出點點亮光,期待的看向他,“我們可以一起去看。”
柳餘恨的右臂不自然地僵了僵,唇邊含着冷笑道:“你不怕我殺了你?”
皎皎捏着他衣袖的手緊了緊,看着他的眼睛小聲道:“你不想殺我了,我能感覺到。”
柳餘恨要是真想殺她,一照面就會動手。
他冷冷地收回右腕,面無表情道:“現在不想殺,不代表以後不想殺。”
他一字一頓道:“你們。”
“到底想做什麼。”
看着他始終冰冷的态度,皎皎的眼眶裡又氤氲出淚花,雙手攏在薄紗裡交纏,帶着點委屈道:“我隻是想讓你開心一點。”
他定定地盯着她濕潤的眼睛,眼神陰冷,譏笑道:“讓我開心的法子可多的是。”
他說着,用銀鈎側着挑起她的下巴,眼神冷淡而放肆的打量她臉上的每一處,像是打量一件待價而沽的商品。
皎皎沒有覺得冒犯,她輕眨了下眼睛,不恥下問道:“那怎麼樣才能讓你開心?你教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