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愈來愈模糊,我昏死了過去,腦子裡模模糊糊想着要找姐姐。
昨夜姐姐沒回家,我娘囑托我們到周圍去找,田間村頭,小河屋後的細細打聽。
在那個年代,有孩子就是有人力,隻要不死,六七歲便能下地幹活。
女娃娃更是身不由己,早早被包辦了婚事,就為了讨那一口禮錢。
家裡兄弟姐妹七個,我是最小的一個,要是出生的晚些,或許我們還能上演一出葫蘆娃。
那都是後話,到那個年代都已經流行獨苗苗了。
聽村頭那些個嚼舌根的講,我娘剛生下我沒多久,父親就死了。
按他們的話講,我爹被我娘活活氣死的。
我娘是從妓院買回來的,她出落的好看,身體堅實有力,又是幹活的一把好手,隻是這樣的人在這世道上終究是不易的。
每每跟我娘去割豬草,總能聽到他們在編排我娘,今兒個是我娘臨盆前偷男人,撞到了肚子,生了個傻的。
明日又變成了我娘攀上了高枝,夥同奸人害死了我爹。
不過,我娘似乎并不在意這些。
她總覺得身正不怕影子斜,可在那個年代,人言可畏,随便編排幾句都能讓你的名聲臭炸天,而村裡人最關注也就是這個問題。
我趟着雨水一路找去,田間地頭的走了無數造,依舊沒有姐姐的蹤迹,不由得生出幾分害怕來。
不知不覺我來到了集鎮,集鎮很是寬廣,各種四腳鐵皮的車,手拉黃包車一輛輛從我面前呼嘯而過。
雨漸漸停了下來,我立在原地觀望四周。
這并非我第一次來集鎮,幾年前跟着我娘來過一次。
那時我發熱發到驚厥,隻記得那郎中與我娘罵了很久,最後我娘跪着求他才把藥施舍給我們。